第三章 呵，男人
柯轲倚着门框站在客卧前，犹豫着该怎么和江医生商讨时，江医生进来了。
他站定在入户花园处，戴着手套从柜子里拿出一个小喷壶，不一会一股浓烈的酒精味传来，柯轲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这番操作。
似乎是察觉到了柯轲浓烈的目光，他竟朝这边望了一眼，又好像是吃人嘴短，向来冷漠的江医生竟然举起他的小喷壶朝柯轲道：“你要来点吗？”
光影折射，使得柯轲看不见江医生眼底期待的小眼神，他咽了口唾沫，不知自己应该是要还是不要。
最终他决定遵循自我：“还是不了……谢谢江先生。”
“……”江正初点点头，顺手又给鞋子喷了喷。
“江先生……”柯轲犹犹豫豫的开口。
正准备兑点消毒水做个清洁的江正初一顿，回过头看着倚在门框上的柯轲。
脱去厚重的大衣，此时的他穿了件奶白色的毛衣，越发趁得他的肤色盈盈如玉，纤瘦的腰肢不盈一握。
“江先生……就是我的卧室，今晚好像并不能投入使用中。能不能……”
迎着江正初越发深邃的目光，柯轲剩下的话，全都识相的咽回肚里。
“可以。”
“我还是再努力努力吧。”
两个人同时开口，江正初面上是看不见一点波澜，而柯轲却因为惊讶，瞪圆了眼睛长大了嘴，活脱脱像一只仓鼠。
“江……江先生？您是说，可以？”
为了避免听错，柯轲决定再确认一次。
“你睡床我睡沙发。”
江正初眼睛也不抬，专注于面前的清洁工作。
“谢谢江先生。”柯轲眉眼弯弯像是一枚高悬的新月。
“一个条件。”
“恩？”
“明天把那套床上用品移到你床上去吧。”
柯轲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遵命，江先生。”
转头回屋整理洗漱用品，却忽略了江医生嘴角弯出的一个并不明显的弧度。
晚间睡在江医生的床上，周身被他的信息素包围，果然如柯轲想象中那样安稳，一向浅眠容易做恶梦的他，这一夜睡得是前所未有的沉，待到自然醒时，江正初显然已经上班去了。
沙发如同未曾有人入眠那样，就连一丝褶皱也没有。
柯轲从厨房拿了餐盒，径自走向江奶奶家。
显然是闻到了柯轲周身沾满着乖孙信息素的味道，虽然没有到浓郁的程度，但对江奶奶而言，也是天大的喜事。
想着柯轲脸皮薄，也就没有过分打趣，报了几个中午想吃的菜，又顾左右而言他，兜兜转转一圈，又把话题有意无意往江正初身上引。
柯轲上道，扬了扬手中的餐盒：“不知道江先生中午吃了没，我这就去传达奶奶的关心。”
江奶奶眼睛眯成一条缝，嘴巴笑到合不拢：“诶，可不是我的关心，是来自媳妇的关心。”
成日里被江奶奶打趣，柯轲面皮显然是厚了不少，根本没往心里去。还期望看到柯轲脸红的江奶奶不由失望一叹。
告别江奶奶，柯轲坐在地铁上时就一直在想，江医生会喜欢他的厨艺吗？
熟门熟路拐到外科三楼，迎面走来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
信息素清冷而淡雅，像是盛开在山巅的白莲，闻起来竟然是OMEGA。
柯轲心里闪过一丝佩服，虽然经历了千百年的斗争，OMEGA平权运动大获全胜，可是那也仅仅是政策上的平等。
真正要和ALPHA以及BETA站在同一水平线上，所付出的努力却是他们的两倍甚至三倍。
任然有大部分娇弱的OMEGA被圈养在家中，日复一日做着生育机器。
柯轲的志向不高，并不想成为所为的职业强O，可多多少少也不希望前辈们的努力付之东流，首先要保证经济独立，才能保证人格独立。
慕强是人的天性，对于这位OMEGA医生，柯轲心里是抱着敬意的，隔着老远，柯轲就咧出个微笑算是打招呼。
清冷的医生竟也对他回以一个笑容，柯轲觉得自己今天运气真不错。
直到这个医生脚步一顿，当着柯轲的面转入302诊室，顺手将门关了起来。
柯轲心跳一顿，虽然还没被江正初标记，可是依着OMEGA的本能，柯轲已经将他当做了自己的伴侣。
假使……假使江奶奶的情报滞后，江医生其实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又迫于江奶奶，不情不愿与自己结婚，那他对自己这么冷漠也就全部都说得通了。
医院的中央空调温度很足，可是站在风口之下，穿着羊绒大衣的柯轲却觉得透骨生寒。
“先生？您没事吧？”
大概是呆愣着站定在人来人往的走道内，引起了小护士的注意，她轻轻拉了拉柯轲，又伸手摸了摸柯轲额头，试探着这位病人是否有不适。
“我没事，一不小心走神了。”
回过神来的柯轲冲小护士善意的笑笑。
像是不放心他，小护士又接着说道：“先生您要去哪？要不我送您过去吧。”
柯轲婉拒，表示自己就在302诊室，这位负责任的小护士才甩了甩马尾离去。
柯轲觉得自己魔怔了，就凭这么一点小事就开始怀疑江先生，就开始质疑这段婚姻，显然是有悖婚姻之中互相信任，互相扶持的原则。
他们本就是闪婚，没有一点感情基础，还不准谁有个前任吗？
且江先生还没说什么，自己就跟戏精似的不断给自己加戏，不和网路上那些作精一个水平线？
想到这柯轲又忍不住笑自己戏足，深吸一口气，重新站定在302诊室外，刚准备敲门，就听见女医生不同于刚刚的清冷淡雅气质，甜到能发腻的声音传来。
“江医生~你今天可要好好陪人家吃饭哦~”
柯轲站在门外，脑补了女医生腻在江正初怀里，撒着娇的场景，忍不住抖落一身鸡皮疙瘩。
手中提的饭，突然间不香了，江正初的信息素，突然间变成了油腻不堪的猪蹄子味。
柯轲冷笑一声，转身将餐盒送到护士站，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