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彼此试探
程濑恩睡得很熟，起床的时候已经快要早上十点钟了。洗漱完毕从房间走出来后，发现了餐桌上被保鲜膜包裹的食物。旁边的字条上是宫仲栾漂亮的手写体。
“早上想去叫你，但是进不去门，隔着门喊了你两句你没有回答，只能把早饭先搁着了，要吃的话记得放进微波炉里去热一下，不会用的话记得搜索一下。”
字条的落款后面补充了一下微波炉的品牌型号，看来对方是很认真的担心自己会不会用。
不过对方似乎还不知道，我的厨艺是相当厉害的。
程濑恩撕开了其中自己想要吃的菜品的保鲜膜，接着把其余的菜品都搁进了冰箱里，用茶几上写字条用的纸标记了阿姨可以把菜热一热下一顿吃。接着把想要吃的菜搁进了微波炉里。
邢蔺的电话来的很突然，程濑恩第一次都因为找耳机而没接到电话。
“啊，是我，怎么了嘛？”程濑恩端着碗，品尝着阿姨做的绿豆汤，心里默默的掌握这个阿姨做菜的风格和宫仲栾的口味。
邢蔺似乎是在休息时间打电话来的，讲了一些有的没的，抱怨了一下自从上次见面后，两个人连电话都很少打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一直在忙工作的事情啊，我又暂时还没有找工作，自然不能打扰要好好工作的人啊。”程濑恩默默地吃着早饭，脸上却因为朋友非常有活力的模样而感到高兴。
“你还没有找工作吗？宫仲栾不是这么古板的人吧，毕竟你能力那么强，去他们公司法务部都绰绰有余。”
得到程濑恩这样的回答，邢蔺似乎很意外，他小心的开口询问对方要不要来自己的律所上班，一起有个照应，不过程濑恩却拒绝了。
“毕竟我现在的当务之急不是去找个什么工作，而是把这个莫名其妙的婚离了。”程濑恩把饭菜吃干净后，站起身，把手机放进自己裤子的口袋里，端着盘子去厨房洗盘子。
邢蔺点点头，对程濑恩的话表示认同，却依然担心对方的状态。
“毕竟对方可是大型上市公司的总裁，哪里那么好搞啊？你也是学法律的，应该知道他们这些资本家多少都是沾染一些灰色地带事情的，要是真牵扯到不好的方面，只怕你会吃不了兜着走啊。”
这样说的话，我也算是资本家的行列了。程濑恩笑着想了想，也没有真的把这话说出来给邢蔺听，而是沉思了片刻，点了点头。
“但是如果是这样的话，同样可以认为对方如果发现这段婚姻对他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他也会自己提离婚的吧。我在想要怎么劝他，毕竟耽误他那样青年才俊的人，我也觉得挺抱歉的。”程濑恩把残羹扔进垃圾桶里，把盘子放进洗碗机里，最后在厨房洗了洗手，这才走出了厨房，坐在沙发上。
沙发正对面的墙上是内嵌的壁挂电视，旁边是两扇落地窗，直接对着院子。这时候宫仲栾请来的园丁正在打理草坪，他突然想起二楼好像有一个更大的书房，虽然不是宫仲栾用来办公的，不过好像是很适合看书休息的书房。而且二楼的阳台阳光很好。
“不过你这桩婚事还真的莫名其妙，毕竟你刚毕业的时候不是没有什么风声吗？怎么一回来就结婚了呢？”邢蔺似乎讲话的同时还跟路过的同事互相问候了一下。
说起来确实如此啊。程濑恩微微思索了一点，只能沉默的低下头，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如何去想。
“因为，我确实不想跟公司扯上什么关系，想自由自在的。我哥哥就把我交给一个可以让我自由自在的人，不过目前为止……”程濑恩仰靠着柔软的沙发上，耳边是中央空调的驱动声，外面除草机的声音也被擦得一尘不染的厚厚的隔音玻璃削减了大半，家里电器运作的声音很有生活的气息，程濑恩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忍不住放慢了，“我觉得还不错，意外的有点喜欢，还挺享受的。”
看着窗外车水马龙，邢蔺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
“你可不要放松警惕啊，万一对方有什么企图，打算做长远计划，你这么快就被糖衣炮弹打倒了，那他岂不是赢得很轻松啊？”
“也是哈。”程濑恩坐直了身子，顺手拿起茶几上的那几本杂志翻看着。
应该是宫仲栾看的杂志，有些做了标记，多数是些晦涩难懂是商务名词，让法学硕士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白读了那么多年书。
“对了，我好像还没告诉你。就是那个丈夫外遇的案子，有最新的进展哦。”邢蔺说着已经开始露出笑容了。
程濑恩觉得对方的牙花子都要隔着电话呲到自己脸前了。
“嗯，说来听听？”
“那个第三者是妻子的托，小舅子因为赌球输的倾家荡产，妻子一直是家庭主妇没有钱接济，于是想到了这个计划。我们这边已经认定是诈骗了。”邢蔺思索着，顿了一下，“其实，要不你也学一下这个家庭主妇？你也雇人来勾引他？”
“你可是知名律所的律师诶，说这样的话真的OK吗？”
程濑恩知道对方是在开玩笑，就笑着开玩笑回复了对方。
邢蔺笑了笑，没有回答他什么。
程濑恩就这样安静的思索了一阵，脸上的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等了似乎有三十秒的功夫，程濑恩才模模糊糊的说了一句，“嗯，倒也是个路子。”
不过在宫仲栾这么谨慎的人身上，估计是行不通的吧。毕竟对方现在在公司好像也并不是很吃香，事业还没有稳固，就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一般有脑子都做不到吧。更重要的是，如果找了一个比自己优秀的做托，显得自己无能，留不住自己的丈夫，可要是找了一个比不过自己的，岂不是显得自己更无能，丈夫的眼光差，自己连魅力都不会展示吗？
跟自己一个水平的，又难以保证宫仲栾会对那个人更心动。
又不是田忌赛马，怎么好端端的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啊。
程濑恩轻轻摇了摇头，算是否认了这个想法，却也没有说出来打击一心为自己出主意的好友。
“你做的晚饭吗？”宫仲栾故作惊讶的询问着。
程濑恩看着对方已经尝出了饭菜的不同，默默地点点头。
“阿姨做的要是不合你胃口，你跟她说，按照你的想法做就好，自己做这么多，会很累的。”宫仲栾看了一眼一桌子的菜，炒了一道蒜薹炒肉，一盘麻婆豆腐，清水煮了西蓝花和木耳，煮了一锅的银耳羹，还炖了玉米排骨汤，别的他是不知道，但是这玉米排骨汤是需要点厨艺火候的，不然很难做的好吃，“我跟你结婚又不是为了让你做这些家务活的。”
“没关系，我闲着也是闲着，看了一天的书，打发打发时间罢了。”程濑恩头都不抬，也不理会宫仲栾的客套话。
看着他低眉顺眼吃饭的模样，宫仲栾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只是干干的张了张嘴，到底什么也说不出来。
还太早了，再等等。
程濑恩察觉到对方不再开口说话，小心的抬眼偷瞄了一眼，咽下了嘴里的食物，微微的咬了咬嘴角，思索着要怎么开口才好。
“有什么事情吗？”宫仲栾敏感的察觉到对方异常的情绪，温柔的开口询问了一句。
一下子把程濑恩的腹稿问的烟消云散。他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看着一直温柔的注视着自己等自己开口说话的宫仲栾，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其实我想问……”程濑恩顿了一下，宫仲栾微微睁大了眼睛，试图得到对方后半句话，“我想知道，你喜欢什么类型啊？”
哦。
是准备开始攻略自己，跟自己谈判了吗？
宫仲栾得到这样的提问，做出了这样的判断，却只是松了一口气，微笑了起来。
“我喜欢你。”
什么？
程濑恩瞬间皱起眉头来，似乎没有听明白对方话里的意思，也不知道要如何做出反应。整个人连动作带表情都僵硬着，缓冲条都要印在脸上了。
这样的反应宫仲栾一点也不意外，他仅仅是注视着程濑恩那张娃娃脸，可爱的苹果肌和泛着豆沙色的嘴唇，连着对方不停扑闪着的双眼，他都尽收眼底。
那样震惊又无措的可爱表情，真值得拿相机拍下来永久永久的留念。
程濑恩看着对方继续吃饭，像是完全没有说出什么奇怪的话一样自然，心里更觉得慌张无措了。
这是什么情况？他难不成真的是认真的吗？为什么对这样的问题做出完全让人想不明白的回答呢？那我要怎么办，这样下去，怕是永远也离不了婚了吧！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看起来不声不响的，做事情又那么周全，自己本人在家的时间不长，却安排了那么多人帮忙处理家里的事情，连草坪都请了工人每个星期都来打理。其实今天他进门的时候，我一眼就看得出他今天在职场上又被施压又被为难了，可事实上对方完全没有表现出任何消极的情绪，完全是我看他疲惫的神色猜出来的。
现在面对这种突袭式的提问，竟然能做出这种莫名其妙的回答来干扰提问人的心思。这个男人，还真是不好对付啊。
宫仲栾看着对方因为思索事情而凝重的脸色，心里开始紧张的打鼓。
会不会是说的太直白，濑恩有点被吓到了啊？
也是，莫名其妙的结婚对象莫名其妙的进行告白发言什么的，听起来就莫名其妙的。被吓到也是很正常的吧。
就算对象是我，也是充分危险的事情呢。
程濑恩得到了这样的回答，也没有多做什么反应，不咸不淡的点点头，最后继续吃自己的饭。
他不相信呢。
宫仲栾通过程濑恩平淡的表情得到了这样的结论。
只是通过言语的话，果然还是传达不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