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和谐相处
虽然只是这样说了一下，但还真没想到，他能这么快就把东西准备好啊。
程濑恩看着桌子上摆着的一顿丰盛的早饭，又看着被放在餐桌上等待签署的协议书，脑子里有点蒙了，微微皱了皱眉头，翻开了那几张纸。
对方连离婚后的财产分配都做好了。程濑恩看着要分给自己的那部分财产，微微皱了皱眉头。
“醒了吗？”宫仲栾从里面的房间走出来，穿着正装，手臂上搭着他的西服外套，另一只手拿着个公文包，等他定睛一看，确定了程濑恩手里的东西后，脸上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些，“我让助理送早饭的时候顺便把这个打印出来了。你确定一下吧，没有问题就签个字。”
坐在程濑恩的对面，外套随手搭在旁边椅子的靠背上，公文包也搁在那张椅子上。懒洋洋的拿起吐司面包，用小刀挖了一勺草莓果酱，均匀的抹在吐司上，搁在了程濑恩的餐盘里，自己又拿了一块吐司面包，一点点的撕开吃。
程濑恩看了一眼放在自己餐盘上的面包，皱了眉头，仅仅只有一瞬间，宫仲栾也没有捕捉到。
宫仲栾看了一眼始终站在餐桌对面没有坐下吃饭的程濑恩，也没有出声说些什么。程濑恩拿着那几张纸，回到自己的房间，最后拿着一根笔走出了房间，坐在餐桌上，在甲方的位置上洋洋洒洒的写上自己的名字，连同那根签字用的钢笔一起推到宫仲栾手边。
低头看了一眼那根钢笔，宫仲栾脸上难以察觉的露出了笑意，随手从纸巾盒里抽出一张卫生纸擦干净了手，拿起那根钢笔，连内容都没有看，跟着在乙方的位置写下自己这两年写的最多的，自己的名字。
“我会去做公证的。”
说完这句话，宫仲栾合上了笔盖，将笔还给了程濑恩，文件收进了自己的公文包里。
两个人沉默的吃着这顿早饭，宫仲栾直到吃完了早饭才开口说话。
“今天我可能要稍微晚回来一些，保姆阿姨会按照饭点来做饭，你如果要出去的话，跟我讲一声，我会跟保姆打声招呼的。”宫仲栾从程濑恩的手里拿过他从吃早饭开始就没有移开视线的手机。直接打开拨号界面，拨了自己的电话，在电话接通的瞬间就挂掉了，“好了，还给你。”
程濑恩被他这一番操作弄得没脾气。
“你还真是彻底的我行我素啊。
“啊，因为我是彻头彻尾的个人主义。”
人不要脸起来还真是……程濑恩咬了咬后牙，忍下了自己想要骂出口的话。
“你呢？有什么安排吗？”
程濑恩刚想开口说跟你没关系，又想起昨天他提出的要求，只能老实交代自己的行程。
“我要跟我研究生的朋友去逛街，发泄情绪。晚饭的时候会回来。”
小幅度的点点头，宫仲栾表示了解，然后从公文包的夹层里拿出一个黑色的钱包，从里面抽出了一张卡，推到程濑恩面前，“你出去逛街的话，拿着这张卡吧。”
“我有钱。”
程濑恩理都不带理的，直接拒绝了宫仲栾的提议。
“我知道。但是我作为你事实婚姻的丈夫，因为工作问题不能陪你去逛街，人不到位钱得到位吧。你拿着这张卡请你朋友的客，让他们替我好好照顾你。”宫仲栾的话严丝合缝，一点儿错处都揪不出来。
“你还挺入戏的。”程濑恩白了他一眼，把卡放在自己手边了。
宫仲栾没有多说什么，依然用那副看不出情绪的面孔看着程濑恩。
似乎是犹豫了很久，才再次开口，“你玩儿的时候，注意时间，注意安全，如果在外面吃饭的话，给我来个电话，喝酒了我去接你。”
哟吼！这么认真想要当一个好老公呢！
程濑恩轻轻的嗯了一声，算作回答，继续埋头吃他的东西，看都不看宫仲栾一眼。
坐在对面的宫仲栾拿起外套和公文包，经过程濑恩的时候，手轻轻的举起想要拍拍他，却立刻收了回来，仅仅是说了一句走了，屋里就剩下程濑恩一个人的咀嚼声了。
直到他听见车库的门打开，听见他那辆保时捷的声音远去，才缓缓地抬起自己已经有点微红的脸。
什么啊？那个人是认真的吗？
程濑恩出门了。坐进了自己的那辆奔驰里，然后开车离开了家里。
宫仲栾从手机里看见了正对着车库安装的监视器，微微皱了皱眉头，却也没有太难过的情绪。反而，他还挺高兴的，原本还害怕程濑恩会因为突然的婚姻关系而生气做出什么傻事，不过现在看来，他调节的很迅速。
蔡柳习抱着一摞文档走进宫仲栾的办公室，看着总裁今天心情有些喜悦的样子，也跟着觉得气氛轻松了一些，将文件放在总裁桌子上的空位上，一项项的跟总裁核实今天的行程安排。
程濑恩开车都要一个小时，几乎是去了隔了一个区的商业街。他站在咖啡店门口等同学来，手里拿着手机轻轻的滑动着界面，一点点的研究着。
“诶！邢蔺！在这边！”程濑恩扭头看见了同学的身影，高高的举起手，向着邢蔺挥手。
等邢蔺把小黄车还回去后，才匆匆忙忙的跑来。程濑恩从口袋里拿出卫生纸帮邢蔺把脸上的汗擦干，邢蔺则自己主动接过卫生纸自己把脸擦干净。
两个人直接走进了很熟悉的咖啡店。坐在二楼的窗边各自点了一杯饮料。
等了好久，程濑恩才开口。
“好久没见了，自从旅行回来就没再见面了对吧！”程濑恩的语气里带着宫仲栾还没有听见的撒娇。
邢蔺是程濑恩的研究生同学，也是室友。两个人在一个师门，一直同吃同住，感情很好。毕业之后程濑恩旅行都带着邢蔺。
两个人坐在一起，聊了聊近况。邢蔺在一家律所做实习生，他在跟程濑恩旅行的时候就一直在忙着投offer，一直在进行网络面试，努力了很久才得到进入这家律所的机会。
“我不像你，没有工作还能回家。虽然研究生的时候，很多都麻烦你关照我了，但是也不能一直都让你关照我啊。”邢蔺说话的时候脸上带着微红，似乎是对这件事情有些羞于启齿。
确实，研究生的时候，程濑恩有的，邢蔺都没有缺过。程濑恩买东西总是习惯性双人份。
“我哪里不发愁工作啊，只是现在还没办法去工作而已。”程濑恩长长的叹了口气，喝了一口咖啡，犹豫了很久，才继续开口，“我结婚了。虽然没有证，但确实是事实婚姻。”
呛得邢蔺差点吐出来。
“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我才知道！”邢蔺激动起来，声音都不自觉的抬高了几分。
程濑恩连忙摆手让邢蔺小声点，等他跟着缓过劲儿来，才开始讲自己回国这段时间都发生了什么。
默默地听了半天，邢蔺一直没有开口，直到最后才缓缓地发出疑问。
“峰峦产业，不是那个超级有名的房地产公司吗？至少我们省里，没有人敢跟他们家争呢。”邢蔺开口介绍起来，“而且宫仲栾不是也很有名吗？据说很多人都瞄准了这个黄金单身汉呢。可以啊，看来他应该是很喜欢你，才会这么坚持跟你结婚呢。”
把话题引到了一个程濑恩还没有想过的地方。程濑恩微微思索了一下，才认可了邢蔺的话。
至少他还真不知道峰峦产业有名到这个地步。
“这样厉害金龟婿都能让你钓到，你这辈子是吃喝不愁了。我还得兢兢业业的从小小的初级律师开始做起呢。”邢蔺像是哀叹什么一样，“这个律所超级有名，我也是争取了很久才进来的。其实如果你来的话，应该比我会轻松很多，毕竟你成绩那么好，奖学金年年都拿。”
程濑恩只是笑着打了个马虎眼，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其实，我还是挺头疼的，因为他们峰峦有名，我们辉星名气也不小。要是你情我愿的，倒是件好事情，可这种情况，要是最后离婚，还不得弄得满城风雨啊。光是想想都是头疼的。”程濑恩很认真的思考了起来，最后还是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晦暗起来。
邢蔺皱着眉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淡淡的笑了笑，安慰着他。
“你哥这么看好的人，应该不会是个坏人吧。”
“我都想打官司了，这个人实在是太难搞了，律师都说不过他。宫有理。”程濑恩提起这个事情就一肚子气，“但是也真不能这么做，我得先知道他到底需要什么才行。这种时候，就得合法规避，做点不能明说的才行了。”
学法律是让你干这个的？
邢蔺脸上带这些无奈的笑容，却也只能用勺子搅拌了一下自己的咖啡，默默地连同想要说的话混着咖啡一起咽下。
等到吃完午饭后，两个人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去逛街了。
“今天我不能跟你呆太晚，明天还要就一个案子开会呢。”邢蔺一边看着程濑恩试衣服，一边说起时间了，“是个离婚官司。丈夫婚内出轨，妻子要求离婚，丈夫却死活不同意。甚至做出了财产割让。”
财产割让？程濑恩摩挲着衣服的动作一瞬间停滞了下来，脸上的表情也跟着僵硬了起来。
“你说，我要是跟他离婚的话，财产我能拿多少啊？”
这么突然的发言让邢蔺一瞬间陷入了沉思。确实，他没想过这个问题。他此时最先觉得思考这个问题的程濑恩有问题。
“啊……如果有婚前协议的话，肯定是会首先尊重婚前协议，如果没有的话，对方又没有过错，肯定是几乎能拿到一半吧，前提是个人财产个人拥有。”邢蔺把常见的规定说了出来，随后皱眉询问程濑恩，“这点就算外行也知道的吧。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我是问你具体的数字。”
程濑恩把衣服挂回衣架上，转身挑起别的衣服。邢蔺也不懂这个同学到底在想什么，只是单纯的思考了一下，比出了三根手指，轻轻晃了晃。
程濑恩瞥了一眼，没有开口说话。默默地从衣架上拿出自己看好的外套，递给了服务员。
结账的时候，邢蔺还在讲那个离婚官司的有关事宜，程濑恩一边应和着邢蔺的话，一边从包里拿出银行卡。
“是这张卡吗？”服务员从程濑恩手里接过卡，在POS机上刷卡。
等到服务员将卡还给自己的时候，程濑恩才发现自己的包里放着自己的卡。
啊……
程濑恩看着两张外形一模一样的银行卡，长长的叹了口气。
“啊，抱歉问一下，这张卡里余额还有多少。”程濑恩把银行卡重新递给了服务员，拜托服务员在POS机上查询余额。
服务员接过银行卡后操作一番，恭敬的回答道，“还有十七万三千七百元。”
等于这张卡一共是二十万的额度！邢蔺睁大了眼睛看着程濑恩，程濑恩却只是皱了皱眉头，看了一眼店里其他的衣服，又去拿了两件衣服，用自己的卡结账。
邢蔺微微瞥了一眼，那尺码比程濑恩的尺码要大一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