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烂桃花伸出咸猪手，俏寡妇破产成军妓
第一次知道殷照亭的觊觎之心，是在读中学时某一天放学的下午，他的父母并不在家，当他退开房门后，夕阳照进客厅，殷照亭就站在他平常弹钢琴的位置。
薛真鳞以为他对乐器也有兴趣，于是便没有上前打断。
他想看看殷照亭能弹出什么样的曲子。
但是他想错了。殷照亭并没有弹琴，而是将生**放在了黑白琴键上，然后一遍又一遍地叫他的名字。
从此以后，薛真鳞再也没有碰过钢琴，甚至看到钢琴就想吐。
薛英则是责怪他浪费了那么好一架钢琴，接着给他安排下一个音乐课程。当时，他是这么说的：“一个omega没有能勾引住Alpha的本事，那还叫什么omega。”
多年后的今天，薛真鳞又一次回想到了那个下午，这一次还有近距离靠近的侵犯者。
“你放开我！——”薛真鳞尖叫一声。
殷照亭当然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好不容易逮到这么好的机会，他不容许这个到嘴的鸭子又一次飞走。
“你以为这一次还会有霍莱救你吗？不会了，他死了，死了！”殷照亭嗅着他颈间散发的信息素香气，想象着不久之后，这里将印上另一个Alpha的齿印，而他留在omega身上的信息素，将永远覆盖掉原有的信息素。
薛真鳞只觉得恶心。
他感到想吐。
“不、不行，我想吐！”他叫着说。
殷照亭很了解他这临阵脱逃的一套，根本不上他的当：“你吐吧，吐的越多越好。”他开始扒拉薛真鳞的衣服裤子，决定先在门边来一次。
但是薛真鳞忍不了了，他推开殷照亭的脸，紧接着“呕”了一声，半小时前吃的牛奶、三明治，混合着胃酸一起被吐了出来！
殷照亭愣了两秒，随后闻见弥漫在空气里的浓浓的酸臭味。
他被污秽物弄了满身。
这还没完，薛真鳞被这臭味一激，又是：“呕！”
殷照亭没想到他真的会吐，要是他早知道会这样，一定离他远远的。
这招有效。
“让开！”薛真鳞立即作出呕吐状，“呕！——”
这回殷照亭闪躲得无比之快，生怕多一口唾沫星子沾到他的皮鞋上。他躲到一边，嫌弃地脱下了外套。
这衣服不能要了，他想。“花好几万买的呢。”真可惜。
薛真鳞真后悔早上没多吃两口。
不过好在这时候殷照亭已经没有了和他欢好的心思，只见他丢开外套，随后逃似的跑掉了：“我先去清洗清洗，你、你自便。”
薛真鳞捂着嘴看着他跑远，终于松了口气。他只不过是一个omega。一个omega没有反抗任何Alpha的能力。
他们是得天独厚的英武、强壮的人类，有侵占所有领土的意志与决心。当他们发起狂的时候，任何力量也无法打败。
但在薛真鳞看来，与其说他们是人类进化出的最完美种族，倒不如说是原始兽性的返祖。
“满脑子受信息素支配的家伙，算什么最优人种。”薛真鳞嘲讽地想。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这样的他完全不是这卑劣返祖的对手，还必须依靠他们的力量而生存。霍莱就是他找到的第一个靠山。
如果霍莱还在的话，殷照亭绝不敢这么做。
薛真鳞第一次怀念起这个丈夫来。或许他并不是个十全十美的顾家男人，但在权势上却能给自己顶级的保护。
“等处理完他的丧事，我就收拾收拾上外星度假去。”
还好，霍莱还有好几架漂亮的机甲，而且还教授给自己操控他们的技术，他有那个自信，即便没有霍莱，他也一样能够驾驶机甲，离开这个令人讨厌的星球。
薛真鳞到卫生间稍微清理了一番，至少让自己不那么难看——霍莱将军的妻子，必须是每一刻端庄得体。
他出了门，从右侧的楼梯下去，迎面却撞上了卡蒙特。
他的身后还跟着那几个帝国士兵。
薛真鳞笑着和他打招呼：“东西都找到了？”他扭过头往对方身后看了几眼，只看见他们手上拿着几个文件夹。
“很抱歉，没能帮上什么忙。霍莱对他的东西一向管理得井井有条，我想，找到这些东西，应该不怎么难吧？”
卡蒙特耸了耸肩，说道：“勉强找到一些，不过，不知道是否管用。”他忽然吸了吸鼻子，问：“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坏了？我怎么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
“是吗？我怎么没感觉到。”薛真鳞尴尬地后退两步：“既然你们事情办完了，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啦。我还有事要办，回见。”
他溜得太快，卡蒙特都没来得及向他道别。
“我长得像洪水猛兽吗？”
“不，您有世界上最和爱亲善的英俊脸庞，我尊敬的伯爵阁下。”一名士兵说。
这话极大地取悦了卡蒙特。假如他有尾巴的话，此刻一定已经翘到天上去了。他愉悦地说：“走，打道回府。”
薛真鳞跑回了房里，此时玻尔斯正为他清扫房间。
“太太，您怎么……”他注意到了薛真鳞的异样，以为他又在为霍莱而伤心，心道：果然这些事对他来说，还是太为难了。他倒来了温开水，“您喝点水。”
但比起这个，薛真鳞更需要洗一个澡。他说：“我不小心把装有柠檬汁的杯子打翻了，想洗漱一下，你帮我处理剩下的事情吧。”
玻尔斯说道：“那是当然。我先为您准备洗澡水——”
薛真鳞拉住了他，说：“不用，我稍微冲一冲就好。”
他抱着衣服进了浴室，发誓要用沐浴香精冲洗至少三次。
傍晚六点钟，玻尔斯终于送走了最后一批前来吊唁的宾客，也就是在这时，古德温家族的律师登门拜访了。
诺兹·弗兰因是个彬彬有礼的绅士。作为一个beta，他有着瘦高的身材，向后梳的头发下面，是两片金丝眼镜，看起来既斯文又富有学识。
见到玻尔斯的时候，他先是表达了自己的惋惜之情。他抱了抱这个操心过度的管家，一边问：“我知道这样说不太礼貌，但是，我们尊贵的古德温太太在哪里？”
玻尔斯说：“太太还在餐厅用餐，来，我领你过去。”
在见到薛真鳞之前，玻尔斯好心地提醒这位年轻的律师：“因为将军的突然离世，太太情绪也……很差，您一会儿……哦，对了，您这次来，是为了？”
诺兹明白他的意思：“您放心，我这次来只是为了完成将军大人的吩咐而已——有一份文件需要太太的亲笔签字。”他敲了敲随身携带的公文包。
主人安排的事情，玻尔斯不好过问，即便主人已不在人世了。
几分钟后，他们来到用餐厅，此时薛真鳞正好在收拾餐具。他见到了玻尔斯身后的诺兹，心里冒出一个念头：是来处理霍莱遗产的？
他扯出一抹勉强的笑走上前去，和诺兹友好拥抱：“您来这里是因为霍莱的遗产问题么？”
诺兹打量着这个新丧偶的孤寡omega，心想，这个人和他认识的那个薛真鳞不太一样了。
“是的。”他说，“毫无疑问，霍莱将军名下的财产都将划分到您的名下，但是，在将军出征之前，曾经交代我，如果途中出了意外，让我把这份文件交给您签字。”
他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份文件夹，递到了薛真鳞面前。
薛真鳞翻开了第一页，上方写着“遗产交割协议”六个字。
“霍莱在斯坦星的维竟银行存下了一个保险箱？”薛真鳞看到了正文内容，“保险箱里是什么？”
“这就是属于雇主的秘密了。”诺兹为他翻开签名的那一页，同时从公文包的小口袋里拿出一把钥匙：“在这儿签字，您就知道了。”
“好吧。”薛真鳞心想，总不该是什么危险物件吧？他比较希望里面是一箩筐的金条。
签完字后，诺兹将钥匙交到了他的手中。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群帝国士兵从外冲了进来！
“站住，站住！都别动！”
他们一个个都持枪执械，并且动作粗鲁，经过廊道时还将两侧摆放的贵重花瓶打碎了。
这样的阵仗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薛真鳞捂着心口说道：“这是怎么了？”
玻尔斯一样是忧心忡忡，但他还是将弱小的omega护在身后：“太太别怕！”
诺兹是他们当中最年轻力壮的一个，他是一个有担当的beta，所以在关键时候站了出来：“你们干什么！这里可是霍莱将军的府邸！”
“我们当然知道这是将军府邸。”
只见那群士兵在大厅里有序地排成两列，为说话的人让开了一条敞亮的道来。
薛真鳞看着去而复返的卡蒙特，不由得心中火起：“卡蒙特，你又搞什么花样！”
“花样？”卡蒙特坐在了下属拉过来的椅子上，双手放在交叠的膝盖上，“这恐怕是我们要问你的。说吧，霍莱把那些东西都交给了你对不对？”
薛真鳞捏紧了掌心的钥匙，否认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我警告你，马上离开我家，否则，我就以私闯民宅的罪名在皇帝陛下面前告发你！”
“那恐怕行不通，因为让我来这里的，正是你口中的皇帝陛下。”卡蒙特不想和一个omega浪费口舌，只见他一挥手，冷喝道：“搜！”
玻尔斯着急喊道：“不行，你们不能这样做，这里是古德温家族，你们不能！”
诺兹意识到自己卷入了一场不易解决的纷争当中，他心中生出了退意，但还是想再抗争一番：“请问您有皇帝陛下的手谕吗？如果没有，请您马上带着您的士兵离开这里！”
卡蒙特微微笑了笑，说道：“你又是谁？薛真鳞请来的新靠山？”
这话让薛真鳞等三人脸色微变。
紧接着，他们听见卡蒙特以十分冷漠的口吻说道：“尊贵的古德温太太，您知道帝国一般是怎么对待叛贼和他的家属么？”
薛真鳞脸色一白，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成了叛贼的家属了。
卖国贼？谁？霍莱吗？
不，他不是才为国捐躯，战死沙场了么？怎么可能出卖国家？不可能的！
“抄家，Alpha发配充军，omega……收为军妓。”
薛真鳞在他说出“抄家”两个字的时候就腿软了。他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但一定是穷困潦倒，生不如死。
他想：那还不如杀了我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