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水信、腆狗、 警犬、床精
星期一，在一大早的物理课上，萧南独自坐在第五排中间，第四排至第六排都没有人。除了队友，其余人对他都退避三舍，怕被冻住。萧南感觉一阵猛然的空气流动，一个人坐在了自己身边。转头一看，是风信。
风信对他笑道：“早啊，南哥，你也选了这个课啊？”后面的人都窃窃私语，好奇谁这么不怕冷，敢直接坐在萧南身边。
萧南冷漠地看着他：“我没课，只是懒得挪位置。你不在预科班学习，跑这里来做什么？”
风信抱着手臂说：“预科班，太无聊了。我喜欢在大学课堂穿梭。熟悉熟悉未来的学姐学长和老师们。”
萧南面无表情地说：“你不好好学习高中知识，就想考上西江大学？虽然预科生升学有优势，分数也不能太难看吧？什么风信，我看你改名水信好了，学习划水，未来划水。别叫我南哥，丢人。”
“哈哈哈，南哥，你说话好有趣！”风信不知怎么回答，只能尴尬地笑笑。
“有趣？你是第一个觉得我说话有趣的。”萧南说，“可能是因为你听不懂，学渣？”
“学渣？”风信疑惑道，“你也是第一个觉得我是学渣的。我来听大学课程是因为我的能力已经超越了高中阶段，我不能止步不前。”
萧南冷笑一下，“你的自恋已经病入膏肓，无可救药。背离了为人的基本节操，这就是所谓的反社会自恋。”
“谁叫南哥是反社会的帅呢！”风信低声但无比油腻地说。
“你是腆狗吗？见人就腆！”萧南仍然冷冷地说。
风信快乐地笑起来：“你不是说我是腆狗吗？腆的是狗！”萧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气得握紧拳头要打风信的样子，但没下去手。周围同学瞪大眼睛看着冰山队长要揍美男。
“天啊！那个帅哥和贵公子聊得这么开心！”
“那位同学是男的还是女的啊？我怎么有点分不清呢！”
“我想要他的联系方式！”
“棒球队长在旁边，你敢去要联系方式？怼死你！”
“……”
“同学，我的朋友想要一个你的联系方式，我们可以加个微信吗？”一个男生被怂恿来找风信要联系方式，鼓起勇气来到二人面前。
“不给！你们一个二个也是想瞎了心哪！”风信还没说什么，萧南代替他拒绝了。那人斜着眼睛瞟萧南，然后慢慢地萎缩，直至消失不见了。
风信抱怨道：“南哥，你别那么严厉，温柔点，你看把小哥哥都吓着了。”
“别人找你要联系方式，你就给吗？”萧南问风信。
“给呀！怎么不给！”风信拿出手机凑近萧南，滑动二维码图片说，“华美整形、铜雀台、辰星整形、当代整形，赛格尔医疗……应有尽有，既满足了机构和美女帅哥们的请求，我还可以挣外快，一箭三雕，何乐而不为呢？哈哈哈……”
周围人看见二人凑在一起的脑袋，有人觉得爱情在燃烧，有人觉得基情在萌发。
“你可真邪门！”萧南放下心，冷笑一下，又说，“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啊？我不知道你在这啊，纯属偶遇。”风信想想，恍然大悟说，“哦……南哥你以为我是故意来接近你的是不是？南哥这是在脑补我在追求你吗？哈哈哈，我不是在追你，我喜欢女人。其实是我物理不太好，我觉得这堂课的助教特别帅，秀色可餐，才来这里的。”
萧南眼神变得恨恨的，冷笑一下：“敢情你不是在选课程，是选妃来了？喜欢女人，来看男助教，你是眼瞎还是性别瞎？”
男助教准备好电脑、讲义等，一会儿，教授进来便开始上课了。萧南把自己的书本笔记等朝左边一推，自己坐到隔壁去，跟风信空了一个位置。谁知风信马上又补上空缺，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说：“南哥，你物理怎么样，教教我啊。高考我最怕的就是物理了。”
“我没有他帅！让他教你去。”萧南冷冷地说。
风信趴在桌子上盯着萧南的脸微笑着看，看了一阵说：“南哥，其实你也挺帅的。就是不爱笑，看看，眼角、嘴角都有些下垂，就跟谁欠你百万似的。”
萧南垂下眼眉看风信：“你把百万还我啊，我就笑给你看！”风信笑了，萧南又说，“听不听课，不听就滚。”
一个半小时后，下课了。二人要去不同的课堂，临别时，萧南说：“今晚8点，老地方见。”
风信笑笑，抛一个媚眼，给一个飞吻。萧南给他一个白眼，不想再说话，便走了。
***
晚上，二人在等风信的过程中，黎宸嬉皮笑脸说：“哥，我觉得你想约风信，还是不要叫我了吧，这样我们这会不会发展成三角恋啊？”接着就传来黎宸的的惨叫。
风信到了后，几人聊天做游戏，萧南做游戏输了。黎宸说：“南哥，上去给我们唱首歌吧。”
“不去！”
“南哥唱歌是天籁之音，可惜不怎么唱。”黎宸对风信说。
“真的？愿赌服输，南哥，去唱一首听听。”风信命令道。
萧南于是走到DJ台，关掉劲爆的音乐。这时《容易受伤的女人》日文版舒缓的前奏响起，喝酒喧闹的人慢慢地安静下来。满场本来被前一个点燃的激情瞬间安静下来，只有萧南的歌声在回响。
黎宸鼓着掌说：“南哥你就算在夜店唱歌，整个夜店也能瞬间安静下来。这是什么歌？”
萧南说：“中岛美雪在1970年代的作品。”
风信说：“伤心的人爱喝小酒，寂寞的人爱听老歌。其实我也爱听这种。”萧南被他这句话震撼了，觉得风信与自己很像。
黎宸笑道：“小酒，老歌，风信都有了，我和南哥陪着你喝酒，你还会寂寞吗？”
风信说：“人心中的寂寞与有多少人陪，是没有关系的，重要的是那个人是谁。”
萧南看了他一会儿，问：“居然不是我，那么你希望那个人是谁？”
风信笑笑，凑近萧南连前说：“以后可以是你。”风信突然脸靠近萧南。萧南心猛地跳动一下。萧南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风信，看着他有些迷醉而认真的眼神居然有些害羞。
结束后时间有点太晚，萧南要和黎宸送风信回去。风信道：“不用了，我家离这里不远，我自己能回去。”
二人坚持要送，风信坚持不要，萧南怒道：“你怕我们送你回去？是满月出来要现出原形到处磨牙了吗？”风信一时回味不过来萧南这句话，只愣头愣脑说一句：“啊？”
风信看着萧南没来由的怒气，只好答应，然后小声问黎宸：“那个冻库是在说我是老鼠还是蝙蝠啊？”
黎宸小声说：“我猜他在说你是色狼。别琢磨他的话，琢磨不出来。”
“你们两个在嘀咕什么？”冰冷的话语传来。
风信涎皮赖脸地说：“我在说，黎宸包里的草莓蛋糕吃了一半，再不吃另一半就要坏了！要是美女吃剩下的，就赏给我吧！”
黎宸很吃惊，打开包看，睁大眼睛说：“你怎么知道我包里有草莓蛋糕？梓霖下午放的，我都忘了。”
风信说：“我闻出来的。味道这么大，肯定包装不严密，是吃过的。”
黎宸笑笑说：“开什么玩笑，隔着包能闻出蛋糕的气味。”
“天生嗅觉灵敏。我还能闻肉辨人。”风信自信又得意地说。黎宸一连声地要风信试试。风信站到萧南面前，说：“南哥，让我闻闻你。”风信近乎180的身高在萧南185的身高前，需要仰着点。风信仰着头，拉开萧南的领口，将脸凑到了萧南的脖子边，嗅着脖子散发出的热气。
闻？还是吻？脑海中一个霹雳落下，萧南完全没听清，浑身僵住动不了，脑子里嗡嗡作响，以至于风信用同样的姿势闻黎宸时，他忘了一把拽开他。
只听风信说：“南哥有点白菜的清香，应该爱吃蔬菜水果。黎宸有点乳酪的微酸，应该爱吃肉。”萧南才清醒过来，只听黎宸在夸张地赞美风信。
萧南然后才站到风信跟前，冷冷地说：“你咋不去做警犬立功勋呢？也许破案要因你而变革，闻屎辨罪犯。不过可能你智力测验不过关，逮着个男人就闻，也就是只二哈！刚好配黎宸这只人形泰迪！”二人只觉得热络的气氛瞬间冰凝了，爆发出冰山破裂的声音。
风信走近路，走到一条两栋高楼间的小巷时，萧南站定四处望望，蹙眉说：“这条路太偏僻，现在性犯罪很猖獗，不能换条大道走吗？”
风信无所谓地说：“南哥，这里没那么危险。不过呢，如果罪犯是南哥的话，我会第一时间投降的。”黎宸也笑起来。
萧南仍然面不改色，瞥了他一眼说：“我想骂你无耻吧，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风信仍旧笑道：“你说都说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到了风信家楼下，风信说：“我到家了，拜拜。”
萧南还不走，风信奇怪地看着他，萧南说：“上楼吧，送你上去。”
“不用了！”风信哭笑不得，“真的不危险了。再送我就怀疑我在引狼入室了。”
萧南说：“你自己那么‘虎’，怕什么狼！上去！”风信只好带着二人到了门口，用指纹开了门。风信进去把卧室的灯打开。萧南说：“你父母呢。”
风信说：“没在。”
“你父母不在，你就把只见过几面的人带到你家里来？”
风信无语地说：“诶，我说，你这人……明明到楼下我就说我自己回来，是你非要来的。”
萧南说：“你可以坚决地拒绝！”
风信无语地指着萧南说：“好，以后我一定会坚决拒绝你的。”
萧南沉默一小会儿道：“当然，有些事你也可以不拒绝。”
“什么事？”风信将手放在萧南肩上，似笑非笑地说，“你不会是想跟我上床吧？”
萧南吓了一大跳，心脏砰砰跳，怼道：“你他妈是床精吗？仗着几分美貌，觉得上床就能得到一切了？人类的高等动物属性在你那断代了是不是？”
风信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笑了：“我开玩笑的，认真你就输了。”
萧南和黎宸走出门了，萧南又转身说：“我是说，如果，如果我约你出来一起吃夜宵，你可以不用拒绝。”
“坚决拒绝！”风信想都不想直接出口，刚想关门，被萧南一把按住，瞪着他。风信反应过来，赔笑道：“哦！是南哥约我的话，一定来。别人约我，坚决拒绝！”
关上门，风信靠在门上，露出担忧的表情：“天哪！这是传说中高冷酷帅的棒球贵公子萧南吗？明明是个怼人精！”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