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蛊惑人心的把戏
“哟，吓我一跳，我以为谁呢，这不是付大娘吗？”
徐霖学着他的腔调夹起嗓子说话，随即不忘鄙夷地瞥一眼他，嘲讽地开口：“你这资源还真是虐，带着新签的艺人来这里排队选角呀！”
“徐大嘴，你叫我什么？”付亭希怒目圆瞪，大声呵斥。
“而且，我们可是特邀来试男二的，你知道能在李导电影做男二是什么意思吗？那可是一只脚已经踏上洲际电影节的颁奖台了，我怎么没听说人家有邀请元祁，你们眼巴巴跟过来干什么？”付亭希伸出手恶狠狠地指着徐霖，那根指头都快点到他脸上了。
徐霖嫌弃地推开他的手：“说话就说话，别乱伸你的爪子，还男二，你还以为我们元祁是跟你那时候的咖位吗，会稀罕个男二？”
徐霖向来嘴巴毒，又早就看不惯付亭希，这次可要抓住机会，滔滔不绝地继续嘲讽他：“你能不能跟上时代，去网上查一查也行，元祁可不是那个受你欺负的时候了，内地电影节最佳男主，新晋视帝，你说，你手下哪个艺人能跟他比？也就有些人，屁.股跟脑子装反，眼睛长不对地方，才会看不到这么大块的明玉，你要是个男人，坦荡点，人家不签你，就好聚好散，别总见一次面找一次事，也就元祁不愿搭理你，要是我，早打烂你的嘴了。”
“徐霖......你再说一遍！”
付亭希气的差点背过气，那张脸狰狞扭曲，歇斯底里的喊话，完全顾不上他此刻的形象。
跟他一起来的贺玄言坐在位置上，对他这边的激战似乎不感兴趣，那双眼紧紧追随着元祁的身影，眸子里蕴含着诉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元祁完全不担心徐霖吃亏，无所事事地扫视周围，看着准备试戏的演员，有很多熟面孔。
也对，毕竟李龙一选角不分咖位，只选合适的，想参演就要一起来试戏，一视同仁。这么一想，元祁有些惭愧，自己反而成了特殊的。
忽然，感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元祁疑惑地侧目看去，和贺玄言四目相对。
他眼底染了些寒意，别过头不再看贺玄言，伸手扯了下身边趾高气扬骂人的徐霖：“徐哥，他们还等着呢。”
“走，差点忘了告诉你，我们家元祁可是男主角，还被邀请来帮忙参考选角，付亭希，看看，离了你才是真正的脱离苦海，你哪来的脸指责元祁忘恩负义？”徐霖高傲地仰起头，像只打架互啄斗赢了的鹅。
“你……”付亭希脸色难看极了，用尖锐的目光瞪着徐霖，却也无力反驳，只好将这股子气强行咽下去，他还从来没受过这么大的气。
来到里面，梁雅早就已经迫不及待了，看见元祁就两眼放光，快步走过来，扯着元祁的手，转身对李龙一介绍：“老李，你看。就是他，你认识吧！”
坐在椅子上的李龙一上下扫视一眼元祁，不带丝毫情绪地摇头：“我好久不关注这些，对于这些后生，一概不知。”
“你又是这个样子，李老头，元祁可是我请的，说话客气点。元祁，来，坐姐姐旁边，等下挑角色，你帮着我们一起选。”
“好。”元祁跟着她走到座位处，路过李龙一身边顿住脚步，清冷的眸子落在他身上，淡淡一笑：“李导，久仰。”
“嗯。”李龙一算不上热情，对着他的问候只是轻描淡写地回复一声，扶了扶眼镜框：“开始吧。”
这句话是对梁雅说的。
梁雅抬手，示意员工可以通知大家准备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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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总，签约的事情已经处理好了。”范央站在办公室里向陆锦承汇报。
办公室除了陆锦承，沙发上还躺着一个穿正装却把领带扯开的男人，头发略微有些长，到后颈的位置，两侧挑染几缕蓝，他的形象和身上的衣服极其不搭。
他正惬意地眯着眼往嘴巴里塞葡萄，还顺便吐了一地葡萄皮。
陆锦承闻声抬眼：“嗯，很好，元祁签的时候是什么态度？”
依自己对他的了解，一定是板着脸不给范央好脸色，他那个人，讨厌的很。
“元先生？没什么态度，挺有礼貌的，脸上常挂着笑，很平易近人。”
还笑？听他这么说，陆锦承嗤之以鼻，把戏，都是那个人蛊惑人心的把戏而已。
葡萄男闻声坐直，似乎想到了什么，憋笑地看向他们：“元祁？就是上次你带着那个叫沈平的去酒吧喝酒准备灌醉他煮米饭的时候，气势汹汹过来把沈平带走还抄酒瓶就要摔你的那个小白脸？”
“煮米饭？”范央眨巴眨巴眼，虚心向自家老板求教：“是生米煮成熟饭吗？您还干过这种……”
陆锦承拿起文件夹冲沙发的方向摔了过去，对范央道：“他没文化，没事你就出去吧。”
“哦，好的。”范央自觉闭嘴退了出去，顺手把门关上。
葡萄男侧身熟练地躲过文件夹，起身走过来，趴在陆锦承的办公桌上，好奇地开口：“那个沈平不是结婚了？你和那个小白脸还有什么牵连？”
“工作合作。”陆锦承不悦地抬眼，“林泽昀，你还有八卦的闲心，麻烦把我办公室的地扫一下。”
“哎呀，没劲，兄弟可以替你上刀山下火海，但是唯有扫地不能干，那是保洁阿姨的工作，我不能越俎代庖，你说对不对？”
林泽昀起身回去，重新在沙发上坐下：“还以为你会收拾他呢，上次那小子可吓人了，别看他长的文文弱弱，却比我还嚣张，要不是哥们我当时冒死挺身而出，你怕是都要开瓢了。”
“哦？那你上次拉着我飙车比赛害我出了车祸，我是不是也要收拾收拾你呢？要不是我技术好刹车快，现在早成盒盒了。”
陆锦承视线灼灼，林泽昀有些心虚地不敢直视他，上次确实是自己拉着他大半夜飙车才出了意外，他小声为自己开脱：“我那不是怕你失恋难过嘛，陆总，我给你扫地吧，我就喜欢扫地。”
林泽昀熟练地开始转移话题，“对了，今天晚上去喝几杯？我寻摸了个好地方，全是靓男美女，说不准有艳遇呢！”
“不去，我妈今晚让我跟她一起吃饭。”
林泽昀立马激动不已：“我也去，阿姨可喜欢我了！”
陆锦承闷闷地应了一声，愿意去就去呗。
一轮轮的演员离去，元祁安静地做着旁观者，只会在梁雅询问的时候客观地说出自己的看法。
“你们好，我是贺玄言。”贺玄言走上前站稳，对着大家开始自我介绍。
李龙一在看了这么多角色试戏后很不满意，那张原本就不苟言笑的脸越发阴沉沉，现在对着贺玄言也没什么好脸色。
贺玄言没有多说什么，开始熟练地演绎角色。
《行星》是一个科幻题材的电影，讲述了一群探索者因为母星面临生存危机，找寻新的居住星球的故事。
男二是探索者的一员，性格偏激，试戏的部分是和团队成员发生争执的一场戏。
元祁抿唇看着台上的人，贺玄言的台词进步很大，眼神戏也比之前好了很多，他把角色的骨子里的傲气演绎的恰到好处，确实比之前几个更加合适这个角色。
“索尔，你应该知道，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整个星球的人都在等着我们的好消息，他们日日夜夜仰望上空，盼望着他们的神明拯救他们，而我们，就是他们期盼着的神明。”
贺玄言目光落在元祁身上，眼底的悲伤仿若一个无底的黑洞，一只无形的手渐渐收紧，让元祁有一种窒息的钳制感。
元祁别过头不去直视他的注视，浑身透着满满的疏离，身体一阵恶寒，面对这个人，他发自内心的厌恶。
“元祁，你看他怎么样？”梁雅轻声说道，语调里透着轻快，似乎对贺玄言很满意。
“真的很不错，戏感很强烈，台词也很扎实。”元祁客观评价道。
即使和贺玄言有些个人恩怨，元祁也不屑在人前抹黑他。
李龙一也很满意他的演绎，当场敲定下来他。
此刻，元祁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比以往的每次都来的汹涌。
他掩住口鼻极力压抑，神色恍惚，于是压低声音对梁雅说道：“已经结束了，我先回去吧。”
梁雅阻拦住他起身的动作，轻轻摇头：“别着急走，等下剧组小聚，你可是不可或缺的角色。”
元祁无法拒绝，只好重新坐直，徐霖察觉他的不适，让工作人员给他倒了杯热水递给元祁，贴着他的耳朵轻声嘱咐：“喝点水缓一缓。”
元祁接了过来，手指紧握纸杯，恰到好处的温度在掌心晕染，他放在唇边喝了几口，脸色肉眼可见的憔悴，他微微皱眉，好久没有这种反应了，这小不点又开始折腾起来自己了。
盛情难却之下，元祁和徐霖跟着梁雅一起去提前预定的酒店，同行的还有贺玄言和几个工作人员，算是拍摄前的主创聚会。
至于付亭希，一出来就没见他，听说提前走了，想来是生气或者没脸见人吧。
预定的包厢很宽敞，元祁被梁雅扯着坐在她旁边，梁雅碰到他的手，有些凉，于是担忧地对一旁的服务员说：“包厢温度往上调一些。”
元祁有些受宠若惊，看着梁雅却又欲言又止，他性子薄凉，向来不会说好听的话，最终只是笑着道了声谢。
贺玄言没有坐元祁旁边，和他隔了一个位置坐下，时不时往这边看一眼，然后低着头不知道琢磨什么。
“可以上菜了吗？”
服务生站在一侧小声询问，梁雅摇头看了下手机：“等一下。”
她对坐在她另一侧的李龙一解释道：“承承好久没见你了，我让他过来一起聚聚，现在正在路上，等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