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孕吐了
肖故离开医院的时候，整个人是懵的。
“医生到底说了什么？你怎么从出来到现在一直都不对劲？难道是什么不得了的病，不对不会的，俗话说不都是祸害遗千年嘛，扑克脸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林其深一直在肖故耳边唠叨。
明明没吃早饭，此时的肖故却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过多分泌的胃酸正争先恐后通过贲门沿着食道往上涌。
“呕……”
肖故控制不住，直接吐了出来。
呕吐让他流下生理性眼泪，眼前变成一片模糊。
“扑克脸，你怎么吐了！？医生到底说你得了什么病啊！”林其深话里难得带上慌张。
肖故用袖子擦了擦嘴角，对着面前的人低吼：“滚！”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面前的人，这让肖故忍不住地迁怒。
此时的他浑身狼狈，出门时特意维持的体面形象早已当然无存。
——先生，B超显示你的腹部出现孕囊，还未出现胎心和胎芽，孕期大概5周。
——医生，我是个男人，男人怎么会怀孕呢？
——人体结构是很复杂的，男性的身体内可能除了男性器官的同时，也隐藏了一套女性的繁殖器官，具体是什么原因，你若是有空的话可以来医院做个全面的检查。不过现在最主要的是，你觉得是否留下这个孩子。
——医生，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打掉这个孩子？
——留下还是放弃这个孩子，均由你和你的伴侣决定，但是最好快一点。男性本来怀孕风险便高，流产更是具有极大的危险性，你最好在十周以前做好决定，不然后面风险会呈指数倍数增加。
——务必尽快决定。
肖故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下腹。
此时放在口袋里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喂，组长。A组的组长问您参不参加组长会议，还有半个小时会议就要开始了。”
是小杨的电话。
肖故沉声回答：“好的，我马上回去。”
挂掉了电话，他深吸一口气，将心里的情绪全部呼出，再睁眼时又变成了职场精英。
无视林其深提出送他回公司的话，肖故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在会议开始前的三分钟，肖故回到了公司，此时其他四位组长都已经在会议室里，同在会议室里的还有组织这次会议的总经理。
这一次会议主要是针对公司市场部五个小组下一季度资金下拨分配问题。
每位组长需要拿出自己这个季度的业绩完成情况，以便能向总经理多要一些额度。
总经理给出的总金额有三千万的资金，说少不少，但是说多也没有多到哪里去。
五个小组争夺这两千万资金，可以说得上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肖故为了这次会议熬了几个通宵做出了PPT，C组扩组迫在眉睫，小组资金一定要准备充足，不能有半点差池。
最后，在各位组长唇枪舌战下，C组拿到了六百万的资金，是拿到金额第二的小组，A组拿到了足足有九百万的资金，位列第一。
原本肖故可以拿到九百万的，但是因为陈蓉突然离职，使得C组重要人员出现空缺，总经理在决策时有所侧重。
而B组拿到了最少的金额，只有三百万，因为B组的组长是为女性，而公司内部最近有风声，B组组长正在准备怀孕。
B组组长已经35岁了，之前为了工作一直没有要小孩，而现在年龄大了，再不怀孕的话可能以后都不容易怀孕。
肖故想到这里，不免想到自己现在的状况。
会议结束后，A组组长叫住了他。
“肖组长，听说你们C组最近正在联系优加连锁超市，正好我们A组也有意向跟大型超市接触，之后要多联系联系啊。”
肖故听出了A组组长话里的意思，他扯了扯嘴角，A组组长作为公司里出了名的笑面虎，一句话得掰成三句话来听。
若是以往，他必然要与他周旋一番，可是现在因为身体的原因，还有对肚子里孩子去留的烦恼，肖故只是面无表情说了声“以后再说”便离开了。
回办公室的路上途径咖啡室，正巧看到B组组长落寞地站在咖啡机前，身边有一位女下属面露安慰地同她说话。
注意到肖故的视线，B组组长显然有些慌张。
按照肖故的性格，他应该无视她，甚至可能还要以工作时间带入个人情绪参她一本，但是此时此刻，他只是朝着对方点了点头，然后礼貌离开。
回到C组办公区，原本有些嘈杂的工作区顿时安静了下来。
肖故皱了皱眉头，很不满意组员这种他在时和不在时完全两样的工作状态。
为了敲打他手下这群小年轻，肖故故意一一走到下属工位前，检查他们的工作进度。
等一圈走完后，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他感觉到小腹有一股紧绷感。
肖故身体一僵，快速结束了自己的下属“慰问”行为，不动声色摸着下腹进了办公室。
他坐在椅子上缓了好久，小腹的异样才缓缓消下去。
肖故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脑袋仰着看天花板，脑袋里面除了一种奇妙的情绪，其他空空如也。
他伸出惯用文件签字的右手，如同对待一份重要合同般将右手小心覆盖在小腹上。
真的有一个生命藏身于此。
不是别人拿着冰冷的检查单用着专业术语告诉他，而是他自己亲身体验到。
这种感觉说不出的奇妙。
小杨进门时，看到的便是自己的上司一副“葛优躺”坐在办公椅上，脸上的表情十分的一言难尽，像是母爱？
察觉到有人进入，肖故立马收起表情，端坐在椅子上。
“有什么事？”他淡然道。
小杨脸上闪过一瞬间的错愕，全公司上下谁不知道组长常年冷若冰霜，整天板着张脸，小组里的女生看到组长就像老鼠见到猫一样害怕，很多人背地里喊他扑克脸，不过只有小林总敢当面喊组长这个称呼。
但是刚才组长脸上的表情实在让人惊诧。
夭寿了，组长不会将自己毁尸灭迹吧？！
小杨脑袋里正在刮十级风暴，不过嘴上语气正常道：“组长，你需要咖啡嘛？”
“要。”肖故回答后，犹豫了一会儿改口道，“算了，今天我不太想喝咖啡。”
小杨脑袋更晕了，向来将咖啡当水灌的组长，居然告诉自己今天不想喝咖啡。
完了完了，难道组长被夺舍了？
肖故看着依然站在原地的下属，问：“还有什么事情？”
小杨连忙收起自己的脑洞回答道：“小林总在外面，说想见组长你。”
肖故：“……小杨，下次说话先说重点。”
小杨内心苦，还不是组长你自己说的，小林总的事情都不重要全部推到最后嘛，最好能把人推走嘛。
“让他进来吧。”肖故觉得头疼。
几分钟后，林其深大咧咧地出现在办公室里。
他十分不客气地一屁股坐在办公室里的会客沙发上，架着二郎腿，长腿晃来晃去，样子十分欠揍。
肖故问：“你来做什么？”
林其深大言不惭道：“自然是来跟你这张扑克脸讨债的。你早上吐了我一身，害得我只能去店里现买衣服。你不知道那些导购员看到我身上的污秽后多嫌弃，我一时气愤买了不少衣服。买完后我越想越觉得亏了，自然要找你这个罪魁祸首讨债。”
说完他眯着眼看着肖故。
肖故唰一下额头冒出青筋，他告诉自己要淡定，不能跟小年轻生气，何况对方的衣服确实是自己弄脏的。
“多少钱？”他说。
林其深轻飘飘说出一个数字：“十万。”
“……你是买了堆金子嘛？”肖故一口牙咬碎。
十万抵得上他两个月工资了。
林其深笑着解释：“不买多点怎么打那群捧高踩地的导购脸啊。难道你嫌贵？嫌贵的话，你告诉我你到底得了什么病，这笔钱就一笔勾销。”
肖故听到这话，面无表情掏出一张支票，拿出笔写下一串数字递给林其深：“十万给你。”
林其深看着面前的支票，表情略微惊讶道：“你居然给钱也不愿意告诉我你得了什么病。不会是很严重的病吧？呸呸呸，重病你这个扑克脸也不至于花十万也不愿告诉我。难道是难以启齿的病？”
“钱你已经拿到了，我还有事就不送你了。”肖故下达逐客令。
林其深道：“很好男人，你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我偏要问出你到底得了什么病，而且还要你亲口告诉我，等着瞧。”
“霸道总裁的电视剧少看点。”
肖故想，任何人有可能知道他怀孕的事情唯独你休想，更别妄想他会亲口告诉你，死都不可能。
“我走了。”林其深站起身，表情不爽地离开。
在离开前，他走到肖故面前，面对对方的靠近肖故下意识后退。
“还有你早上都吐胃酸了，肯定是忘了吃早饭。给你。”
一个冒着热气的袋子放到了肖故怀里，怀里是两个包子。
肖故看着林其深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怀里的包子，不由自主冒出一个问号：他刚才到底把包子藏在哪里了？
算了，不管这个。
他现在饿得胃抽搐，忍不住啃了一口包子。
包子是肉馅的，皮薄肉厚，轻轻一口肉汁便溢出来，整个办公室都弥漫着肉的味道。
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