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快要成年了，不是小朋友了。”虽然害怕，但方沐还是小声反驳道。
在人族，很多这个年纪的人都已经成亲了，他哪里小了？才不小！
方沐在心里不满地吐槽。
谁知老祖又是扑哧一笑，“才快成年？你知道吾的年岁是多少么？哪怕你是龙族的成年年纪，也不足吾的十万分之一，你说……你是不是小朋友？”
“我……”方沐被堵得哑口无言，无力反驳但又不服气，脸憋得通红，几秒过后，他脱口而出：“哼，老男人。”
“嗯？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之后，方沐简直想扇自己嘴巴几巴掌，他怎么敢啊！他怎么敢说老祖是老男人！大师兄说过老祖最讨厌别人说他年纪大了。
这下好了，直接捅到了马蜂窝！他是不是要死了？如果师父赶过来，能从老祖的手下救下他吗？
答案显然是不能。
方沐当即扑通跪了下来：“弟子知错了，求老祖原谅。”
看着眼前瑟瑟发抖的人儿，方炙勾起了嘴角，他故意沉默不说话。
“弟…弟子真的知道错了。”方沐连头都不敢抬，声音也害怕得发颤。
方炙嘴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他恶趣味问道：“你哪里错了？”
听到方炙开口说话，方沐顿时松了一口气随即又马上紧绷了起来！
哪里错了？这不是要他把刚刚脱口而出的话又说一遍吗？他怎么敢！可要是不说的话……
犹豫再三，方沐还是开口承认自己的错误，“弟…弟子不该说出老祖您年岁老这样大逆不道的话，弟…弟子绝对没有觉得您老的意思。”
方炙又笑了，他道：“哦？这话哪里大逆不道了？吾于你而言，确实是老、男、人了~”
方炙的语气轻飘飘的，方沐却不寒而栗，他连忙扣下头，额头几乎贴在了他伏在地上的手背上，嗓音也因为害怕而颤抖，仿佛下一秒就要吓哭出来，“对不起，弟子再也不敢了。”
见方沐吓成这样，方炙便不再逗他，适可而止他还是懂的，于是他故作严肃说：“起来，吾教你练剑。”
“呃……啊？”正等着挨训处罚的方沐愕然抬起头，看到的却是居高临下看着他的方炙。
方炙双手环臂，斜眼看着他，缓缓开口：“啊什么啊，听不懂吾说话么？还不起来？”
方沐愣了几秒，连忙爬起来，身体因为太过紧张害怕而绷得很紧，起来时腿部肌肉僵硬差点向前摔倒，又是方炙抬手扶了他一下。
方炙边扶还边嫌弃道：“又弱又胆小。”
又弱又胆小的方沐一声都不敢坑。
待方沐站稳后，方炙抬手朝地上的剑一挥，剑从地上飞到了他的手上，他将剑塞到方沐手里：“拿着剑转过身去。”
“哦…是。”方沐虽然有些懵，但还是听话地转过身去。
转过身去，然后呢？然后做什么？继续练剑吗？
正懵着，握剑的手背上传来了温度，方沐侧脸看过去，吓得差点松开剑。
他们老祖正握着他的手！！！
手心刚松开一点便被老祖隔着他的手按了回去。
“握紧了，这样剑还丢，吾会打你。”
方沐吓得一个激灵，手指用力握住剑柄。
“只教一遍，记住了。”
后头顶传来老祖磁性的声音，方沐紧绷着神经，集中着万分注意力。
“出剑自己练，吾只教后面的。”
“嗯嗯。”方沐狂点头，内心紧张得不得了。
方炙握着方沐的手，一招一式亲手教，前面方沐熟悉的部分非常流畅，但到自己每次都会犯错的地方，方沐就顿住了，他倒吸一口气，求助般喊了一声：“老祖。”
手腕也在那时抖了抖，方炙明显感觉到了方沐的担忧，可能是怕犯错会被他这个老祖骂吧，就是个胆小的小朋友。
“别怕，吾亲自教你，不会错。你专心。”方炙的左手轻轻拍了拍方沐的肩膀。
“嗯嗯。”方沐深吸一口气，“弟子准备好了。”
“注意力集中在剑上，右腿与右手同步，腿迈剑出，握紧剑手腕从右向左转，腰部用力，腿部扎稳，剑绕过来时身体同步后倾……剑不要转错了方向，逆向容易摔跤，灵力也会回冲……”
半个时辰后。
“老祖！弟子会了！！！”
经过方炙的一番悉心教导，方沐终于把这十年来都未曾练对过的剑术给完整无误地练出了一遍，内心无比雀跃，连先前害怕方炙害怕得要死都忘了，他兴奋地拽着方炙的衣袖，就像他平日里拽他师父方寒的衣袖一样。
之前方寒也不是没有亲自教过方沐，但他总是分不清左右，每次教完轮到他自己练的时候，总会搞错了方向，而且每次……他转的是剑，而不是手腕，导致剑在转动时脱手落地或者直接飞出去……
现在方炙一教，他竟奇迹般的把这些问题都记住了，真是神奇。
方沐对方炙的敬慕之意又涨了几分，他认为老祖一定是有什么魔力！
“虽然你的手很好看，但你快要把吾的衣服拽破了，吾这衣服穿了很多年了，质量可没当年好。”方炙瞥了瞥紧拽在他衣袖上的手，不经意间挑了挑眉，眼里闪过了一抹无人察觉到的喜色。
“对不起对不起，弟子知错，请老祖责罚。”方沐连忙松开手，后退了两步，低下头。
“吾看着很凶么？目前为止，吾训过你么？动不动就认错的毛病谁教你的？你平常是不是经常被人欺负，所以动不动就知道道歉？”
一想到眼前这个唯唯诺诺特好欺负的人有可能会经常被其他龙族弟子欺负，方炙就心生不爽，仿佛这人只能自己欺负似的。
见老祖误会了，方沐连忙摇头解释：“不是的，大家平日对我都很好，师父师兄都宠着我，是……是弟子第一次见到老祖，有点紧张，所以才…”
“是第二次。”方炙纠正道。
方沐狂点头，“嗯嗯嗯，是第二次，是弟子记错了。”
“嗯，以后不要那么拘谨，吾又不会吃人，你只要认真学习，吾自然不会训你。”
方沐一听方炙的话，心中窃喜，老祖的意思是……下次还教他吗？！
“太好了！”方沐不小心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看到老祖疑惑的眼神，方沐连忙解释道：“弟、弟子是说您还愿意教弟子，实在是太好，是弟子的荣幸！”
“你很喜欢我教你？”
方沐点头：“嗯嗯嗯。”
这换谁谁不喜欢啊，老祖诶！老祖亲自教诶，这是多么至高无上的荣幸啊！整个蓬莱的弟子都会羡慕他的好吗！而且老祖教就是学得很快啊！
方炙轻笑，“那有时间的时候，吾就勉为其难的教一教吧，小朋友还挺好玩的。”
方沐大喜，连忙朝方炙鞠了个大躬：“谢谢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