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捡到醉鬼一个
路承和方追是邻居,一块长大的那种。
和魏黎是大学时认识的同学,后来三个人成了要好的朋友,经常约着一块喝酒吃饭。
不谈方追迫切想改变和魏黎的关系。魏黎还是路承家公司的员工。
当年魏黎想要进娱乐圈,没瞧上方追开的小公司,又不想招工作室这么麻烦,直接签了路承家的经纪公司。几年积累下来,已经成为了公司一哥的存在。
和方追一样,路承也不太管这块产业。所以虽然路承名义上是他的小东家,但可惜两人都没有这份自觉。
魏黎这人平时说话就比较直,但也不至于不留情面。
而他刚刚这句话里带刺,另外两个人都听得出来。
方追看着两个人的脸色,出来当这个和事佬:“也不一定,我懒得管公司的事,让他们没事别来烦我。再说了,南简又不是我们公司的,能说上什么话啊!”
魏黎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的意思是我挑事咯?”
此话一出,刚才还想劝和的方追立马没有声音,努力降低在两个人中间的存在感。
“你怎么对南简这么大成见?”
魏黎耸耸肩:“你有空就去了解了解他出道到现在都干了什么,尽尽你这监护人的职责。他现在挥霍的可都是你的情面,以后都是要你来还的。”
路承沉默了一瞬,做出了退步:“我会好好管他。”
魏黎不怎么在意地点点头:“加油。”
看他们终于不打算再聊南简的事,方追才终于站出来,很快把话题转到了别的事上,开始了正常的喝酒聊天。
时间晚了三个人各自回去,路承喝了不少酒,刚走到自己车边,掏出手机打算叫一个代驾。
正按着手机,突然听到车尾传来响声。从声音上判断,像是有人直接往车上敲了一棍子。
路承沉着脸走到车尾,却没看到什么作案工具,只有个一身黑衣的男人靠在了自己车上。
察觉到有人走近,那个靠在车上的男人立刻站了起来,抬手捂住了脸,要往路边走。
他一身酒气,走起路来也颤颤巍巍的。
经过路承身边的时候被他一把拽住了胳膊。
“车脏了。”
冷淡疏离的声音让人生不起任何怀疑。
“啊?”
沈拾星扭头去看刚才自己因为没站稳靠上的车,眯起眼睛想仔细瞧,还是觉得眼前全是重影。
沈拾星扶着车又往回走:“我给你擦擦。”
路承走过去,轻轻托住这个醉得马上就要跌倒的人。
沈拾星借着他的力,用袖子在刚才靠过的地方擦了擦。
“干净了吗?”
“不是这。”
“那是哪啊——”
醉酒的沈拾星突然身子一偏,他在慌乱中急于寻找一个支撑力,于是双手一撑,又靠在了身旁的车上。
路承一手轻轻托着他,让他不至于滑倒。
“不用这么擦。”
醉酒的沈拾星反应不过来,仰起头一脸茫然地看他:“啊?”
身前的人眼神迷离,一张浅红的唇张成O型。从路承的角度甚至能看到他一小截红润的舌头,还有缠络在上面的晶莹唾液。
路承没由来地想起来刚才魏黎给他们看的那段视频。视频里的他每一个动作都精准到像是提前排练了无数遍,声线清冷,脸上的表情不多,应该是想显得冷酷,在他看来却是莫名的禁欲。
总之,和现在在自己面前的这个状态完全不一样。
路承不知道哪个才是他真实的状态,但他现在并不想验证到底哪个样子的沈拾星对他来说更有吸引力。
他舔了舔下唇,不动声色地把沈拾星拉回了路边:“还能自己回去吗?”
沈拾星地关注点还在车上:“车不擦了吗?”
“骗你的,不脏。”
被骗的沈拾星小嘴一撅:“混蛋!”
“......”
路承看了看手机,火速叫了一个代驾:“会回家吗?要不要送你?”
“会。”
即使意识不清醒,沈拾星依旧对想送他回家的男人保持警惕,转身就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路承没拦他,站在原地目送他离开。
可惜事常逆己心,没走出几步沈拾星又要往地上摔,急忙伸手往旁边一撑,撑住了车头。
路承失笑,朝他走了过去,伸出一只手:“过来,送你回去。”
沈拾星一看又是这个骗他的男人,生气地别开了脸:“骗子!”
“我不是骗子,”路承轻笑起来,往前凑了一点,“你看看我们是不是昨天刚见过?”
沈拾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突然发现好像真有点眼熟。
一双手突然捧住了自己的脸,路承猝不及防地和沈拾星脸贴着脸。
但捧住他脸的人丝毫没有这么做有什么不妥的自觉,眯着眼睛观察着他的脸,还在辨别这个会说话的大型动物到底是谁。
“你是......”沈拾星好像是有了什么发现,眉头一皱,十分嫌弃地丢开了他的脸:“臭男人!”
“......”
路承不好判断他到底有没有认出来自己,但在他又要走的时候拉住了他。
“你这个样子今晚是打算睡马路还是天桥底下?”
沈拾星垂眼看着被他拉住的手腕,沉默了几秒后突然就带上了哭腔:“我不想和你一起睡。”
“......”
一时间,路承明明什么也没干就真觉得自己是个混蛋。
“你自己睡,我送你回家。”
路承拉着他上车,把车钥匙抛给了已经走到了车边的代驾。
车子刚启动的时候沈拾星安静地看着车外,就像个第一洗做车的小孩儿,对车窗外快速移动的景物充满好奇。
路承发现这人难得乖下来,放缓了声音问:“你住哪?”
沈拾星下意识地报了个地名,反应过来后又瞪了他一眼。
“我无耻。”
预料到自己又会被骂,路承提前抢答。
而沈拾星大概是觉得这个自己骂自己的男人有病,扭过头去不和他讲话了。
“和谁喝的酒?”
“魏黎...还有捷哥。”
路承早就猜到他就是和魏黎一起喝酒的那个人,看他现在答得很乖,又接着问:“捷哥是谁?”
“经纪人。”
“喝了多少?”
沈拾星看着他,伸出一根食指,在他摊在两人中间的手心点了两下。
只轻点了两下,轻地像羽毛,一不注意就没了。
可路承却觉得沈拾星这人身上好像带电,不然怎么会轻轻一点,就有一阵酥酥麻麻从手心蔓延到全身。
“为什么喝了这么多?”
大概是觉得男人温热的手挺有意思,沈拾星捏起来玩了一会。可很快又发现硬邦邦的没几块肉,硌的难受,又从手里丢了出去。
“因为捷哥难受,我也难受。”
“你为什么难受?”
这句话不知道哪里惹了沈拾星的脾气,他冲着路承的脸“哼”了一声,又把脸扭到一边去看窗外的夜景。
用着刚才沈拾星说的地址,路承顺利地把他送到了家。
站在门口,路承突然伸手,不料沈拾星正好扭头过来。
看到他伸到自己面前的手,沈拾星防备心突然就上来了,一口咬住了他的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