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巧合、掌控、致命吸引
隋牧野无心去管外人究竟想了什么，只等车子停靠下来之后就再次拉扯着对方走出去，一路畅通无阻，径直来到整座购物中心专为‘尊贵客户’打造的区域，然后放开手指任由这个人挑选最‘心仪’的奢侈品——
“这里所有东西，都随你选上一件，”坐上真皮沙发之后随手拿起几上的杂志翻看，男人说话的态度也同样随意得很，“就算作庆祝你毕业的礼物。”
“谢谢先生。”
江晚表露出适当的惊喜，然后在导购羡慕的目光之下开始逐一浏览，很快就确定下自己第一件‘想要的’。
经理带着白色手套亲自将那块腕表捧出来，送到男人面前的水晶茶几上小心翼翼放好，这样做的目的无非是想要对方过目。
隋牧野将手里的杂志拿低，随随便便扫了一眼之后又将目光转回去，只是唇角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不错。”
品牌和样式倒也出挑，似乎很适合对方的气质，不过价位却很是耐人寻味——
不是最贵的也不算‘廉价’，恰巧是适中的位置。
仅仅只是巧合这样简单？
隋牧野挑眉，去看不远处那个人的侧影。
对方却仿佛浑然未觉，继续在每一处柜台前流连，纤长白皙的手指轻轻一点，便确定了下一件商品。
只是之后的每一样，也都秉承了之前的‘风格’……
隋牧野再次勾唇，眸子里的冷意却仿佛就要达到顶点。
这样把握到恰到好处的分寸，还真是让人不想生气都难不是么？
“谢谢先生，已经足够了。”
清清冷冷的声音响起，那个人就回到了最开始的位置，始终都保持着礼貌而又得体的表情与微笑。
隋牧野却是低低笑了一声，无异于被火上浇油了一般！
丢开手里被捏出褶皱的彩页，男人霍然起身向着对方走过去，然后俯视他的眼，“是吗？那么你说说看，哪一件是你最喜欢的？”
江晚被这样的威压感笼罩了，也只是缓缓眨了下眸子，连唇角的笑容都没有多少变化，“各有特别之处，每一件都非常喜欢。”
“呵，江晚……”终于是冷笑了一声，隋牧野摇头的同时再次钳了对方下颚抬起，“你知不知道，越是表现得无欲无求，越能暴露出隐藏在最深处的渴望？”
“还是你早就知道的清楚，所以才打算用另外一种方式来达到最终的目的？”
是这样的没错！所有这些意料之外的表现，都只是为了吸引自己的目光，看似什么都不在乎，不过就是想要更多而已！
男人这样想着，唇角的笑容里都带了嘲讽，“不可否认，你的确是吸引了我的注意，不过只这些的话还远远不够，因为就算是你，也完全没有资格！”
“我想先生很可能……是误会了什么？”江晚只是再次眨眼，疑惑般反问了一句，“又或者，是我表达的不够清楚？”
回望着男人怔愣之后更加暗沉的眸，江晚脸上终于带出点像是歉疚的神色，“产生这样的误会实在抱歉，只是我的的确确没有抱着任何的肖想。”
“江晚是您花钱买来的某样物品，发挥自己应有的价值才能继续这段买卖关系，但是如果您厌烦了，一样可以按照合约终止交易。”
继续微笑了之后，江晚总结的干净利落，然后静待对方的‘判决’。
这些并不是谎言，自己的的确确不准备与这个男人再有过多的纠缠。
因为毕竟‘前世’里，是他亲口命令别人摘下原主的一颗肾脏，最终让对方落得‘死无全尸’的下场……
然而隋牧野却是绷紧了下颚，片刻之后才低笑了一声。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尽快脱离自己的‘掌控’？
“怎么？以为大学毕业了，就有了自命清高的本钱？”
隋牧野将对方拉得更近之后依旧是嘲讽的语气，连那抹笑容里都带了些残忍，“然后这么快就忘记了之前都是谁在养你？而你，又是拿什么来换钱的么？”
这次轮到江晚怔愣，清澈的瞳眸闪动了一瞬之后才缓缓半垂下去，“没有忘，更是要……感谢先生一直以来的光顾……”
先前的那些怒气没能缓解反而更添了几分烦躁，隋牧野咬牙，重新扯了这个人的手腕向外拖，“没忘就是最好！”
对方没有反抗，僵立在一旁的经理却是十分没有眼色地追赶上来，像是战战兢兢开口、实则只关心业绩：“对不起隋总……您看那些东西……”
随手抽了张卡出来丢在地上，男人脸色已经是到了冷骇的地步，“全部送到之前预留好的地址！这么简单的事情还要我再重复一遍？”
“抱歉隋总！下次一定不会了！”对方急忙俯下身去捡，一点为难的样子都没有。
隋牧野冷哼，想要扯着手里的人继续向外走。
一直乖顺的人这会儿却表现出抗拒，更是伸了另一只手来掰自己的手指，“对不起隋先生……江晚今晚有事。”
“再说一遍江晚！”隋牧野铁青着面色，攥住对方另一只手腕的同时，眸底的怒气都喷涌出来，“什么事情会比讨好你的雇主更加重要？”
江晚依旧半垂着眸子，过了几秒才又开口：“抱歉先生，合约里写得清楚：特殊原因，可以选择不履行条款……”
“是么？”男人冷笑，甚至用上了威胁的语气：“江晚，有胆子违抗我就要想到后果！”
短暂地怔愣了之后，江晚终于又将那双清澈的眸子垂落下去，终于妥协了的模样，“知道了先生，但是您可不可以让我打一通电话？”
隋牧野再次冷哼，却还是松开了手指将脸转向一边。
江晚轻轻揉了几下自己的手腕，这才从裤袋里将手机掏出来，一边按键一边向一旁走过去。
眼角余光看见那纤细腕子上青紫的痕迹，隋牧野蹙眉，却依旧保持着冷厉的神色。
电话很快被对面接起，之后才是这个人的声音——
“对不起赵奶奶，小晚今晚有事，不能按时去您那里吃饭了……”
隋牧野愣了愣，之后在心底冷笑了声。
哪个赵奶奶这么重要？年纪是有多大了还这么‘不安分’？
男人脸上不肯承认，但眸子里已经是带了嫉妒。
“嗯，同学聚会，您不用担心，”那边又说了些什么之后江晚才回答，停顿了片刻，不放心一样加了一句：“阳台上那些花草都已经浇过了，就算夜里刮风下雨也没关系，等我回去之后再搬就好。”
原来是上赶着刷好感？认为‘服侍’一个老富婆远比自己要轻松是么？
男人冷哼，然后将唇抿成一条直线。
“不用客气，邻里之间互相帮助，您不用放在心上，况且您的腿伤还没好全，吃晚饭就已经给您添了麻烦……”
轻缓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以往都多了几分温度，“好的，小晚会照顾好自己，奶奶早点睡，晚安。”
只是邻居？
男人面无表情，只是眸子里多了份囧顿。
江晚这边已经将电话挂断，放回手机之后又走回来，“先生，接下来要去哪里？”
隋牧野觉得自己从这样平静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像是无奈的味道，就仿佛一直都是，自己在无理取闹一样？
于是刚刚消减下去的火气又都暴涨起来，男人再度钳了对方手腕的时候，已经是有些咬牙切齿一般：“到了你自然就会知道！”
从黄昏直到天明，由一开始的大理石桌面到楼梯扶手间，然后是落地窗前，最后才辗转到卧室正当中那张奢华宽大的床铺上去……
隋牧野闭着眸，任凭清凉的水流带走身上的热汗，也试图用它来熄灭依旧满涨的欲火。
可是过去很久，都像是徒劳！
睁开眸子，男人去盯紧陷在凌乱中的人影，里面闪动的颜色就快要到了凶残的地步——
竟然还觉得不够？这个人……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自己有了这样致命的吸引？
将目光从那裸着的、满是青紫的腰背间收回来之后，隋牧野冷笑，对于自己刚刚的想法带了否决的态度。
不过是他之前的那些表现惹恼了自己，全然都是惩罚而已！
很轻的敲门声，响了两下之后像是犹豫，停顿了几秒之后才再次响起——
隋牧野蹙眉，刚刚想要开口让对方进来，却不知怎么又改了念头。
随手抓了浴袍穿上，男人在走过那张床前的时候停顿，然后拉扯了床单将那具显然还没能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身体遮盖住……
房门开启的一刻，管家刻意将自己的目光放低些不去看里面的景象，只是语气恭敬地开口禀告：“先生，叶家少爷来了。”
隋牧野听了眉头皱得更紧，之后便脚步匆匆地向外走。
管家原本想着跟上去，看了眼半敞着的房门之后又放弃了，然后轻轻叹了口气才将它推得更开……
楼下厅里，叶晨正背着手左看右看，显然是对这里的陈设和摆件都带着不小的兴趣，听到楼上传来声响才抬头，然后展露出花一样迷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