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梳妆
路星珉最后褪下里衣，一并搭在屏风上，准备穿衣时才注意到，衣裳下包着一件小衣服，他奇怪地捏起两条黑绳——那是一件红色黑边、上面绣着凤穿牡丹的贴身肚兜。
手里好像是什么烫手山芋，路星珉脸颊发烫，皮肤都染上了粉色，他足下踩着地毯，脚趾无措地动了动。
玉白的手臂还有他手中红色的衣物，都透过实木的花纹镂空，被孟淮看个彻底。
“先生，换好衣裳还要打扮一番。”
他的声音悠悠惬意，路星珉被催促着，想来穿了也不知道，不穿那岂不是会被看到。
路星珉踌躇片刻，抬起手臂将那黑色细带绕到颈后打了个结，又忍着羞耻将腰间的细带在后腰系好，衣裳实在贴身，皮肤被细磨着，感受奇怪。
裸露出来的皮肤有点儿冷，路星珉加快了速度。
他在汉服社三年，穿古装还是难不倒他，只是下身空落落的，有些别扭，走起路来也迈不开步子。
素腰一束，勾出细软的腰肢，好像盈盈一握，暗红色长裙遮住脚踝，隐约看到凸起的腕骨，玉足无措地勾起，他低着头，手垂在身前，有几分局促。
虽然应该习惯了才是，但毕竟是在爱人面前，路星珉更加敏感，两只手交握在腹下，无意识遮挡什么，手臂挤压着里衣，胸膛前未能支撑起，所以较为宽松，此时更是虚空隆起。
看到这副打扮，孟淮眼前一亮，立即站起身，迎过来搀住他的手，亲昵地贴在身侧，说着厮磨之语。
“先生，您真漂亮。”
热气打在耳畔，路星珉斜了他一眼，然后便被笑盈盈的君主按到妆台前，青铜镜里映出他的模样。
现实里他便生得柔和，雌雄莫辨，引来不少人倾慕。
此时脸颊燥红，红唇微张，干净的长相却带着欲色，引人染指。
路星珉不禁透过镜子去看伏在自己肩上的人，正好与他对上眼神，眼里的笑意更深。
“先生，我来为你梳妆可好？”
孟淮未等他应答，便揽起衣衫前的瀑布般的墨发，细腻地挽起。
头顶是一个很敏感的部位，路星珉只觉得热意更甚，但眼睛还是直勾勾地盯着镜子里屈身为他簪发的君主。
就好像做梦一般。
这确实是梦。
路星珉眼睛里漫上雾气，低眸、轻咬住下唇压住翻涌的情绪。
孟淮满意地插上一只簪花，抬头便见镜子里的人满目湿意地望着自己，顿时腹下一紧，喉结不禁滚了滚。他抬手抚上爱人的肩膀，声音柔和，掺着奇怪的哑意。
“先生，我弄疼你了吗？”
话语模棱两可得令人脸红，但路星珉没有察觉，眼睛含着水光，否认地摇摇头，贝齿总算放过下唇，他弯起眉眼，笑言：
“只是觉得高兴。”
他好像并不知道，自己笑吟吟的潋滟模样有多吸引人。
孟淮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转到他身侧，托住他的脸颊让他面向自己，低头吻上那艳红的唇。
路星珉眨了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身上人，他闭目沉浸在芳泽里，紧闭的眼睛昭示了主人失控的情绪，明明感受得到滔滔涌动的爱意，动作上却矜持温柔，只是吸吮着，并无侵犯性的举动。
孟淮放开他，睁眼便见他直勾勾的眼神，表情不禁怔愣了一下，一时间不想出宫了，只想将人按到床榻上，好好做上几次，让他深刻地记住，以后都不敢轻易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但到底是怕的。
孟淮抬起手遮住他的眼睛，无奈软声提醒他。
“先生，你这般看我，会让我以为你想与我做些亲近事。”
稍长的眼睫迷茫地煽动几下，转而便反应过来，立刻转过身去，羞恼地喝到：“你脑袋里尽想些什么！动作快些，不是你说，晚了便挤不进去了吗。”
摆出一副恼怒模样，耳朵却是红得滴血。
若不是怕把人逗弄急了，孟淮此时定含上那温热的耳垂....
孟淮替他抹了脂粉，然后握住他的肩膀将人转过来，轻握着眉笔在他眉间描摹过。
只是他过于紧张，仰着脸时，眼睛紧闭着，鸦黑的眼睫都在打颤，孟淮的注意力都被分散了些。
最后是唇脂，路星珉看向他手中小小的瓷罐，只见他指腹轻按了按，抬起手便冲着他的唇而来。
路星珉慌乱地往后退了些：“还、还是我来吧。”
见他茫然失措的样子，孟淮更坚定了心思，佯装苦恼地看着指腹的朱红色：“可是先生，我都准备好了。”
路星珉一噎，想来只是一下，很快的事，便妥协下来，像只警惕的兔子一点点往前挪，不自然地微张嘴唇，仰起脸看着他。
孟淮一笑，俯下身来，细腻地点涂，末了还沉浸在那软热的触感里。
“好了。”总算熬过来了，路星珉一身轻松地站起来，望着他问：“可以走了吗？”
只见孟淮的视线逐渐下移，落到他腿上。
路星珉忽然反应过来，自己在外人眼里，是站不起来的，笑容顿时落了下来，他坐回凳子上，苦着脸：“我都忘了这事....”
孟淮拍拍手，御前侍卫立刻闪身进来，将木轮椅放下。
“劳先生忍一忍，待出了城，你便可随意跑跳。”
路星珉瞥了一眼那铺了软垫的轮椅，蔫蔫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