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早该习惯了
一次又一次，永远的求不得，永远不是在离开就是在离开的路上，所以留给自己的永远都是后背，永远都是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自己早该习惯了才对。
卓阳缓缓闭上了眼睛，虽然心痛，虽然难过，但是他确实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一昧的道歉和找话题只会让身侧的人越来越烦，深思熟虑以后的所作所为对他也只是一种骚扰。现在这么晚了，更是不能叨唠韩止燃了。
也许，
也许明天起床就好了。
之前那么多次都是起床时就好了，就不再追究了。
那么这次也是一切如常，等韩止燃醒来就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吧？
身体过于疲惫，卓阳在自我为难当中纠结入睡。
梦里光怪陆离，他的眉头紧锁，看到了漫天纷飞的大雪，看到了乌云密布黑幽幽的天空，看到了远远驶过来的中型卡车，看到了刺目猩红的血液染红了白雪皑皑的地面，接着又像有了生命力一般向他蔓延。
“卓阳，卓阳，我终于找到你了。”高大的男人在拐角与他撞个满怀，接着便在漫天白雪皑皑中向他伸出了手，温柔的对他说：“跟我回家吧。”
像是耶稣伸出了手，将迷途的灵魂救赎。也像一束光，打破了黑暗，穿透蛋壳的缝隙给了他光明。
从此卓阳孕育出生命，更是迷恋于韩止燃给予的一切。
包括温柔，包括痛苦。
夜幕退却，早晨的天色晦暗又朦胧，室内的热气和室外的冷气隔着一面玻璃相望，在透明的窗户上结满薄薄一层水雾。
从室内瞧去只能看见一片灰暗，以及远处朦朦胧胧的车辆行人。
外面是一片晦暗，屋内则是一片祥和。
韩止燃迈着步伐从卧室内走出来，映入眼帘的便是摆盘井然有序的餐桌，还有坐在餐桌旁正滑动手机的清秀男人。
他的脸上漾着温顺柔和的笑容，似乎是很开心，韩止燃还从没见过卓阳这幅模样。
那笑是发自内心的，和往日里的奉承和应付都不一样，很真实，一点都不虚假。
可是究竟是什么能让他这样开心？！是昨天和他待在一起那个男人？
“在看什么那么开心？”
“止燃，你醒了啊。”
余光瞄到小跛子手里的手机屏幕，确确实实是和别人的聊天框。韩止燃冷哼一声，接着便拉开椅子在卓阳对面坐下：“在和谁聊天呢这么高兴？”
骨节分明的手指不耐烦叩击桌面，简直像是警察在审讯犯人。
卓阳不知道大早上的自己哪里又做的不好让韩止燃不满意了，“你饿不饿呀，我这就给你盛饭。”
“问你话呢，在跟谁聊天？”
突如其来的质问让卓阳一愣，忙开口解释：“是昨天那个好朋友，他发了一个红——”
“还好朋友？你也能有朋友？！”韩止燃打断卓阳，语气中颇为不屑：“有谁看得上你会和你做朋友，你有哪里值得他们利用的，凭什么对你付诸真心？”
“不，不是，他们都很好，”卓阳摇头，疲乏的脸色更加愁苦：“我，我知道我没有可以让人看得上眼的东西，但是他们没有在意，每一个人都很好。”
“哪有无事献殷勤的，你还是别出去，别和不三不四的人接触吧，免得被吃干抹净还笨的给别人数钱。”
韩止燃语气阴冷，表情看起来也极为阴鸷：“少在外面露面。你知道的，要是让外人发现了我们在一起，会被媒体大肆爆料，影响不好。”
攥着衣服的手狠狠收紧，又慢慢松开。
卓阳手心里全是汗，他没想到原来韩止燃原来只是怕这个而已，只是怕别人发现他们在一起而和他生气，因此从昨晚到现在都是一副愠怒的模样。
“我不会让人发现的，也不会告诉别人。”
其实都习惯了不是么？
一早就知道韩止燃不愿意公开，不愿意外人知道他们的关系，不想人知道他们在一起。
但现在亲口听着他说，心脏还是死性难改的疼痛，像之前一样，卓阳总是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回头再找你算账。”男人抛下这么一句话就进了洗手间。
卓阳呆愣在原位，知道自己之后的日子又要难熬了，或许等他前天受的伤长好以后，韩止燃又要可劲折磨他了。
他哀哀地叹了口气，起身收拾房间的东西，到最后收拾垃圾桶时，蓦的瞄到里面亮晶晶彩色包装的糖果，还有墨绿色的软膏。
他的爱人却是把这些东西扔掉都不要给他。
哪怕自己浑身上下都痛，连淤青和各种青紫的痕迹都消不下去，韩止燃还是丝毫不会为他留情。
视线瞟到敞开的浴室房门，卓阳看到了漏出的洗手台一角放置的古典怀表。
男人从来不缺钱，可即便是这个人人配备手机的年代了，韩止燃还是舍不得，还是在怀念他的白月光。
而自己只是凭借一张相似的脸，获得了本该属于正主的一切。
“也许我真的不配得到宠爱，不配得到关心，不配得到这些东西。”
卓阳捡起了垃圾桶里的糖果和软膏，又仔仔细细擦拭干净收进口袋。
小腹的疼痛似乎是跟着情绪走的，当心里酸涩难耐的时候，腹部也开始隐隐作痛。
卓阳趴在桌子上，头部又开始眩晕，胃里也一阵阵犯恶心。
韩止燃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小跛子趴在桌子上委委屈屈的模样，于是有些心烦，语气不善的责问：“不就说两句么，至于这幅模样？”
他还没追究卓阳跟别人上一辆车情形，怕不是跟别人床都上了，昨晚才躲得那么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