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意料之外的结果
六点,宴宁听见智脑日程提示,立即从床上坐起,努力撑开眼睛洗漱好换上制服,斗志满满到了训练场。
训练场已经有不少人,宴宁远远看见严寂,心不受控制紧缩,忽然又有些胆怯。
“怕什么。”他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昂首挺胸走了过去。
不退缩,不受严寂影响,他是一颗大白菜,是一颗讨人厌的老鼠屎,他所做的一切终将付出代价。
严寂看了他一眼,移开视线什么都没说,等着人到齐。
宴宁走到人群边上,发现卢思煜几人正凑在一起交头接耳,神色躲闪生怕被严寂听到。
见宴宁来,卢思煜朝他招招手,小声用口型问:“听不听八卦。”
宴宁一头雾水走过去,卢思煜把宴宁拉到人堆里,“你看新闻没?”
“嗯?”宴宁摇摇头。
“昨晚在黑玫瑰餐厅,有个Omega找上教官,上演了一出三角恋,好像还是个未成年。”
宴宁一口气喘到嗓子处生生卡住,狠狠咳了两下转头看着严寂。
这么快就闹开了?
黑玫瑰只是m4边缘领土的一家小餐厅,就算名气大一些,新闻传播速度也不至于这么快。宴宁意料中,闹起来起码也要两三天的时间。
这才过了一晚,连肯萨尔的学生都知道了。
“教官好像还不知道。”卢思煜说,“我爸爸在纪检工作,我今早接到他的通讯,纪检的人好像已经出发前往肯萨尔了。”
宴宁低头摸摸鼻尖,“这也太快了?”
“你说什么?”卢思煜问。
“没。”宴宁呵呵笑两声,“我是说,教官应该不会做这种事。”
“大家都觉得以教官的人品应该不会,但是有图片有视频,不信都不行,就是视频里有些话听不清。诶,还是等纪检调查吧。”
看来严寂在学员心目中的形象还算比较正派,如果纪检询问,他们应该会替严寂说好话。
这样也好,本来就只想让他和顾屿承难堪,没真打算造成什么实质伤害,等事情澄清的时候,学院的话或许有用。再说,假的始终是假的,只要仔细调查,真相揭开只是时间问题。
就让严寂暂时“蒙冤”吧,要怪就怪他命不好,和顾屿承扯上关系。
早上第一节课依旧是严寂的机甲理论,宴宁晨练之后洗了澡吃过早饭,去教室的路上接到了陈砚南的通讯。
陈砚南一来就问:“宴宁,怎么回事,那个人是你吧?”
“是我。”宴宁说:“这招绝不绝,我打算让严寂去纪检部门待几天。”
“你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要是调查下来,你肯定要挨惩罚。”
“无所谓,最好把我开除,随了我的意。就算不开除,无非就是体罚通知家长之类的,相比让严寂和顾屿承吃瘪,算得了什么?”
“你真是豁得出去。”陈砚南重重诶了一声,“也难为你,去了肯萨尔还摆脱不了顾屿承那个人渣的阴影。”
“他对我哪儿是什么阴影,一堆过期垃圾罢了,只是我两年青春也不能尽数喂了狗,场子总要找回来的。我想纪检那边肯定也会去找顾屿承,他家里不太干净,他把纪检引过去,顾家一定不会轻易放过他。”
这也是宴宁的目的之一。
不管和顾屿承发生什么,纪检都查不到顾家头上,但扯上严寂,就不好说了,他是肯萨尔的教官。
“活该,之前你们闹分手的时候,顾家为了维护人渣,居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让纪检去吓死他们。”
“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今天过后,我们两清了,我以后也没时间找他麻烦。”
“嗯?”
“我要好好学习啊。”宴宁笑着挂了电话,迈进教室门。
离上课只有两分钟,严寂不在,投影也没打开,只有学员三五成群在讲小话。
宴宁想他大概是被纪检的人叫去了,顿时觉得教室的空气无比清晰,同学们叽叽哇哇的声音十分悦耳。
没有严寂,肯萨尔也不是那么难待。
上课铃响起,肯萨尔另一名机甲理论老师走进教室,说了句严教官有事,今天由他代课,打开投影开始讲课。
代课老师课讲得很好,声情并茂,知识点也很清晰。但不知道为什么,宴宁总走神,不管怎么调整,都做不到像听严寂讲课那样聚精会神,原本清晰的知识点也稀里糊涂,无论如何也弄不明白。
严寂上课究竟有什么魔力?
宴宁趴在桌上,脸埋在手臂里叹气。
“靳老师。”门口有人敲了两下门,“校长让我叫宴宁去一趟。”
宴宁从手臂中抬起头,转头看着门口,心想这么快就查到我了?
看来严寂为了把事情说清,已经交代了“三角恋”的Omega是谁。
“去吧。”代课老师点点头。
宴宁拿上东西出了教室,跟着往校长室走,心里把等会要说的话演练了好几遍。
是的,我昨晚去过黑玫瑰,那个人是我。
我和严教官的关系,我也……说不清,和顾屿承分手后我和严寂就一直牵扯不清,那种感情,很复杂,说不好。
我说我未成年,只是不想严寂和顾屿承在一起,毕竟一个是前男友,一个是现任暧昧对象。
纪检问话一般都会当面问清,如果短时间调查不清楚,就会把人带去纪检。
去黑玫瑰之前,宴宁计划得很完美。如果严寂没有一来就说出戴口罩的人是谁,那他的话就说不清,会被带去纪检。如果他直接供出那是自己,就真真假假混在一起,把和严寂的关系说得不清不楚。
联盟规定不准任何军事学校的教官和学生谈恋爱,严寂就算摆脱诱骗未成年的罪名,也会因为和学员搞暧昧被带走。
反正不管怎么样,严寂都要去纪检待几天,而纪检为了确定严寂没说谎,必然会去顾家。
等这些谎话被揭露,就算纪检和学校要定罪,大不了就是体罚。一个因为和教官有仇而乱说话的Omega学员,最重的惩罚也不过是退学、家庭警告或是按照学校规矩处罚,宴宁都不怕。
一套流程走下来,纪检部门的茶严寂能喝上好几轮,足够了。这说不定还会成为肯萨尔的谈资,侮辱性极强。
校长办公室和教务处在同一层楼,宴宁路过教务处的时候,又想起那天在这儿给严寂下跪。
退学是不可能的,退而求其次,哪怕是家庭警告,被拎回家揍一顿,也值了,只要能让严寂和顾屿承吃瘪。
带宴宁来的人敲了敲门,里面有人说请进。
宴宁推开门进去,校长室人并不多。肯萨尔的校长、严寂、纪检的两个人。
宴宁鞠躬行礼,低着头乖乖走到校长面前,等着问话。
按道理,应该先问你看没看新闻,或是你昨晚去没去过黑玫瑰,那个人是不是你之类的。
“宴宁,你和严寂是什么关系?”校长问。
一来就直入主题?
宴宁愣了两秒,心里犯怵,脑子转了好几圈才小声说:“我们的关系,我也说不好,和顾屿承分手……。”
“接过吻的关系。”严寂打断宴宁的话。
宴宁猛地抬起头看着严寂,半张着嘴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是这样吗?”校长又问。
宴宁耳根迅速发红,好不容易才咬牙憋出两个字,“不是。”
“还说谎。”校长敲着桌子叹气,“黑玫瑰旁边的监控录像我们已经拿到了,你还不说实话!”
那该死的吻!
宴宁低下头,脑子继续转,心想这样也好,和严寂的关系更乱了。只要严寂说不清楚,就能把纪检的板凳坐穿。
“是。”宴宁说:“接过吻的关系。”
校长似乎松了口气,宴宁听到一声绵长的呼气声。
“两位听见了。”校长从桌子后站起身,语气透着浓浓的失望,“正如严寂所交待,他们两俩关系确实不一般,不过宴宁不是未成年,他是肯萨尔的学生,今年十九岁了。”
宴宁悄悄抬头看了严寂一眼,发现他嘴角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双手环胸靠着柱子,宴宁看过去的时候他还挑了挑眉。
“如果真是这样,那按照联盟和肯萨尔的规矩,希望严教官能为此事负责,请你跟我们去纪委走一趟。”
宴宁心里立马放起烟花。
“我会的。”严寂看着宴宁回答纪检两个人的话,“我会接受学校和联盟的惩罚,等纪委那边处分结束之后,我会引咎辞职,然后去晏家提亲。”
宴宁脑子嗡一声,炸了。
严寂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