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宠妹狂魔顾知楠
顾知楠，徳乔财院表演系的尖子生，上天追着喂饭吃的表演天才，是靠脸挤进巨荣集团公子圈的。毕竟，谁人不爱美人，这美人还是巨荣未来的摇钱树。
徳乔是正儿八经的财经学院，后来新增的表演系由巨荣斥资建立，整个表演系不过六十余人，培养的学生大多会直接签在巨荣旗下。
顾知楠好看到什么程度？刚入学那会，隔壁戏剧学院的学生偷偷来过好几波人，就是为了一睹徳乔校草的风采。在徳乔不认识顾知楠，就像男人不知道001一样可笑。所以当蒋牧盛情款款邀请他参加聚餐时，大半桌的“老同学”都表情戏谑，盼着他出洋相。
蒋牧在饭桌上把玩着VIP房卡，意味不言而明。想当年顾知楠换伴侣的速度犹如换衣服，在座好几位老总都腆着热脸贴过他的冷屁股。
落魄影帝为讨生活委身于人，还是当初最瞧不上的跟屁虫蒋牧。这热闹，大家心里不想看，眼睛也管不住啊。
酒局进行到结尾，众人都在夸顾知楠曾经是校园明星，后来在演艺圈也混得风生水起，要不是摊上个拖油瓶老爹，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如今跟了蒋少，东山再起也不过是时间问题云云。嚷嚷完，喝高的王总大着舌头非要他唱一首助助兴，要是唱的好听，他愿意在顾知楠四十万的卖身价上，再多加五万演出费。
但凡对顾知楠有点了解的，都知道他什么都好，唯独唱歌难听到能把原唱都带跑偏，不如闭嘴当个哑巴新郎。
还没等蒋牧出声阻止，顾知楠已经晃着酒杯跃跃欲试，“好啊，既然王总发话，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未来前途如何我不敢吹，可各位如此捧场，娱乐圈最贵的金屁股是非我莫属。”
话音刚落，包厢里一阵寂静无声。
没得到预想中的娱乐效果，顾知楠有点悻悻，怎么还没唱呢就震慑住了全场。倏忽眼前一暗，身体被笼罩在了一片阴影之中。
他疑惑地仰头，待看清对方锐利的眼神时，头皮一阵发麻。
——是程北淮。
他霍地起身，失态地打翻了手边的酒杯，红酒在月白色的西装上晕染出淡淡的红，像极了他眼角那抹艳色。
和程北淮分开的这几年中，他幻想过很多两人重逢的场景。比如在繁闹的街头擦肩而过，在图书馆隔着书架匆匆对视，亦或是在某个晚宴上遥遥举杯。这些场景多多少少都带着点一厢情愿的主观美化，因为在他的脑海中，就算把这世界上所有的赞美叠加在程北淮身上也不为过。
只是他没想到，程北淮恰恰赶上了他卖屁股的好时候。
*
“摇钱树”坐在程北淮身上晃得花枝乱颤，吐纳的气息一浅一重，伴随着琐碎的哼吟。
“得趣了？”
顾知楠湿润的双眼涣散着，还没看清对方的脸孔，腰上就被拧了一把。
“唔……”
他浑身一哆嗦，蹙起的眉尖和缓慢眨动的眼睫都像是在控诉情人的粗鲁。
程北淮暗暗咒骂一声，伸手够到手机，点开相机凑到他的脸前。
“你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还真是……”
视线低垂，顾知楠看到相机里的自己面色潮红，表情似是痛楚又似是欢愉，像极了一只不知餍足的狐狸，连每根头发丝都向外散发着QY。
这样的情态像是在欲拒还迎，程北淮是想说自己YD吧。他略感难堪地偏过脸，顿了几秒后，又不耐烦地挥开了手机。
手机落在厚实的羊毛地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弯腰凑近程北淮，仔细地观察这人脸上每一处的变化。
当初和程北淮分开时，他才二十岁，程北淮十九岁。八年的时间，让程北淮从一个温柔纯真的大学生蜕变成了一个硬朗冷血的男人。他的面容依然俊美英挺，可原本眼中盛着的柔光已经无影无踪了。
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从这双眼里看到仇恨和厌恶，也不要这一潭死水。可他只看到了倒映在这双眼中的，执拗又可笑的自己。
面对这张心心念念了八年的脸，他忍不住凑上唇去，就在两人的唇瓣即将相触时，胸口被滚烫的手掌抵住了。
程北淮轻笑一声，歪了歪脑袋。
顾知楠垂下的眼睫遮住一半的瞳仁，轻启着的双唇带着蜜一般的诱惑，纯真不设防的模样极易叫人放下戒心。
他知道这是顾知楠惯用的伎俩，这人就像是一团美梦，曾经他只要轻轻念出顾知楠的名字，就会情不自禁心生欢喜。
“笙笙有好好活着吗？”
顾知楠像是听到了什么噩耗，瞳孔紧缩，如坠冰窟。
程北淮掐着他的下巴，对他玩味一笑，“要不是你身上的痕迹，你这样……我都要以为你对我情根深种，无法自拔。”
……什么意思？
顾知楠看向自己的身体，恍然明白过来。他的胳膊、肩头、腰腹，就连大腿上都印着当武替留下的瘀伤，程北淮显然是误会了。
“不是，我没……”
“耍我好玩吗？！”
“嘶——”
下颚快被捏碎的疼痛叫他倒抽一口冷气，看着程北淮眼中的滔天怒火，他猛地回过神来，程北淮哪会关心他跟谁厮混，程北淮是咽不下八年前的那口恶气！
八年前两人分手分得相当不体面，程北淮为了他差点锒铛入狱，而他非但不心怀感激，还落井下石，带着妹妹一走了之。
最最重要的是，在程北淮的眼中，他们的爱情不过是一场由他挑起的赌博游戏，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局。
程北淮怕是每夜梦里都是被他抛弃的背影，才会对他如此深恶痛绝。顾知楠内心滋生出些许快感，程北淮没有忘了他，还主动来寻他，嘴上发着狠，身体却无比诚实地渴求着他。
“对不起……哈……哈哈……”
说到一半，他又颠三倒四地笑起来，这句迟来的道歉就变得更没诚意。
“疯子。”
他是疯了，这八年来他无时无刻不惦记着程北淮，对方却像人间蒸发了，遍寻不到踪迹。直到某日在新闻上看到了程北淮的采访，他才知道这人早出了国。
他从刚开始担忧程北淮的安全，到怀疑程北淮忘记了他，再到忧心报道中程北淮订婚消息的真假。他就像只濒死的蝴蝶，被困在和程北淮一起编织的爱情美梦中挣脱不得，只能奢求对方来解救。
M国最繁华的地段就登着他的代言广告，程北淮又不是睁眼瞎，为什么就是不主动联系他？
他找了这么几年，可在得知程北淮的动向后，却害怕了。他怕自己当初的绝情断了所有后路，更怕面对程北淮的冷漠。
如今他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程北淮比他想象的要更恨他，恨得失了君子风度，恨得要靠言语来刺痛他才能满足。
被掐着后颈摁进枕头里时，顾知楠终于紧张起来，他扭头飞快地说了一句，“北淮，我很疼。”
后脖子上的桎梏消失了，他还没来得及窃喜，就见程北淮面无表情地用牙齿咬开了一个新的避孕套。
*
“缘分啊，天注定的。”
这是顾云笙时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像极了肥皂剧中的傻白甜女主，能为爱情牺牲一切。顾云笙认为，自家哥哥的恋爱长则一月，短则一天，跟条浪里小白龙似的拒绝上岸，这一切都归根于他的正缘没到，和顾知楠本人没有任何关系。
顾知楠听后嗤之以鼻，他对自己定位清晰，就是个花心大萝卜。可在看了顾云笙发来的视频后，他觉得顾云笙说的对极了。
有的缘分，的确是上天安排好的。
微电影中一群穿着球服的学生在篮球场肆意挥洒汗水，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青春洋溢，正午的阳光把他们的脸颊晒得微微发红，球场边围着不少女生，尖叫和欢呼不绝于耳。
顾知楠没有被这群人吸引，目光落在篮球场边的一个身影上。相机只捕捉到了那人的侧脸，简单的白色T恤和灰色长裤，支着一条腿坐在地上，手肘搭在曲起的膝盖上，手里晃悠着半瓶水。
显然他不是微电影的主角，可不知为何，只是一个模糊的侧影，就让顾知楠移不开眼了。时隔多年后，他都能清楚地想起，那晃晃悠悠的水瓶被撕了标签，水位线在瓶身三分之一的位置，以及程北淮单手拧开瓶盖，一口喝空了水瓶。
单看这人修长的双腿，便知道是个高挑的男生。他会有我高吗？
指关节在屏幕上“笃笃”两下，顾知楠按了暂停，双指一张，放大了屏幕。
还是看不清脸，他撇了撇嘴，不知道自己在在意些什么。
我哥巨帅：哥，是不是贼帅？你妹的眼光不错吧？
看到弹出来的消息，他又把进度条往回拖了拖，瞥了眼微电影的主角。
是个皮肤白皙身材清瘦的男生，一张脸男生女相，精致的五官配上爽朗的笑容，的确是会吸引小姑娘的类型。
他和顾云笙的眼光向来有点差距，便回了个翻白眼的表情，并配上妹妹微信ID的截图：比你哥还帅？
顾云笙那头很快就回过来了：你们帅的不一样，他长得好性格好，还好欺负。你是大魔王，谁敢欺负你呀！
笙笙不息：什么奇怪的癖好，别总欺负人，明天来本部要接你不？
我哥巨帅：明天你不是帮沈老师接新生吗？我没事啦，甜甜和我一起~
笙笙不息：行，别太麻烦鹿甜，周末给你庆生。
我哥巨帅：兔子转圈.jpg
顾云笙性格活泼讨喜，从小到大身边追求着无数，顾知楠没少为她操心。
曾经有人看到顾知楠在走廊上打电话，好声好气地哄着电话那头的人，又是乖乖又是姑奶奶地叫，还答应买鞋买包。原以为是哪路高段位的妹子终于把这浪子收了，没想到一打听，是那个叫他喝醉后还满嘴念叨的妹妹。
于是浪子顾知楠又多了个名头——宠妹狂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