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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化枭为鸠Chapter1 天现异像

  

——紫气东来,帝星入世!

太阳渐渐升起,光芒透过薄雾将燕国的王都云京染上一层华彩,此刻云京皇城的西北角的观星台上,燕国的钦天监监正陌玉身着黑色道袍长身而立,远远看去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此刻的他静立在观星台中央,头上的银发遮着紧锁的眉头……

昨晚卜的异像让他的心底不免慌乱:皇上三月之前大婚,此时他的卦象却显示不日将现帝星,难不成意喻有人谋反?!为了求证,陌玉再次来到观星台,净手焚香,祈求上苍能赐予答案!

陌玉思忖间,东方天边突然出现一片紫色炫光,而已经沉入天际的星辰又开始显露微光,与此同时,在众星的中间,一颗闪耀着红色幽光的星星渐渐呈现!……

陌玉的眼睛静静地看着天空那颗红星,眼神逐渐深邃:中州大地自从百年前先皇驾崩,新主柔弱,导致皇权旁落,进而引发地方诸侯相争,中央皇权名存实亡,而百年之后,中州大地四分五裂变成了现在的中州十六国!而燕国并不强悍,却处于两强之间,上有匈奴下拒赵国,因此,经营得异常艰难。

思绪繁杂,陌玉眉头也越皱越紧……

天现异象很快传到朝堂,而陌玉身为钦天监监正却迟迟未现身,这让恐惧的流言不胫而走,继而衍生出无数版本……

“天现异象,朝野上下无不惶恐,陌玉,朕要知道真相!”陌玉的身后,誉安帝轻声缓至,语气虽然平稳却也掩藏不住内心的不安!

陌玉和誉安帝因缘纠葛成为莫逆之交,虽然和誉安帝感情甚厚,却能预见此事可能会带来的严重后果,如今见其问起,陌玉竟不知如何作答……

“到底为何?陌监正你还没有算出来吗?”誉安帝的声音更加急切而显出丝丝不悦!

“陛下。”陌玉长叹一声,才道:“此天像对百姓无害!”知道皇上爱民如子,所以首先宽慰道。

听罢,皇上轻舒了一口气,“那此天像又是有何寓意?”说着静静地看着陌玉,不想略过他的一丝情绪,因为他也不能确定对于这种事,陌玉是否会有所隐瞒,所以,誉安帝并不想忽略任何的细节!

“此乃紫气东来,帝星突现!”陌玉知道这种问题无法隐瞒,只能如实相告!

陌玉的话让誉安帝霎时一惊,“朕才大婚,并无子嗣,而朕之后宫并无后妃有喜!帝星之像是否暗喻有人谋反?”

“非!此帝星乃新星之像,意喻有帝王降世,而非有人谋反!”此言一出,陌玉心中一紧,对于誉安帝,他非常了解,虽然才弱冠,但智谋和胆识无人能及,九王夺嫡登上帝位,其中艰辛难以言喻,所以,陌玉心中深知对于威胁到他帝位之事,他会如何处置!

听完,誉安帝靠着栏杆仰观上天没再说话,空气静谧更显严肃。

良久,誉安帝双眸逐渐锐利,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邪恶的微笑,薄唇微启,道:“时辰!”

只简单的两个字,却让陌玉浑身一震,眉头深锁,道:“陛下,请听贫道一劝!”

“说!”

“此举不可!您自登基以来爱民如子,对百姓甚是宽厚,而且,您曾言天子以百姓为基石,您心中所惧只因贫道所掛及数日以来的天现异象,因猜忌而毁基石,将是暴君所为,就算百姓迫于您的威严不敢有所怨言,也将会埋下祸根!……”

“你说的道理,朕心里很清楚!但是,朕的帝位来之不易,朕定不允有任何威胁存在!”誉安帝语气坚定,让人不置可否!

“陛下。”陌玉幽幽叹了口气,无奈道:“经我掐算,帝星于两个月后投胎入世,而且,我竟算不出是乾是坤!”

“好!”誉安帝言罢,没再多言,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叩着汉白玉栏杆,发出一声声清响,良久,突然攥紧拳头,目光锐利而深邃,唤过来随侍一侧的太监周公公,正要说话,却被陌玉抢先又道:“此非乱世,能为帝者,必然出自王侯将相之家,陛下可传召太医院确定是谁家有喜,不必……”‘大开杀戒’四字被噎在喉间,一时间不知用何词以代。

誉安帝没有接话,但是陌玉刚才的话他显然是听进去了。回宫之后,他当即传召了太医院的院正韩礼。

天现异象已经传遍朝野,韩礼当然清楚此时陛下传召之意,说话也更为谨慎,将后庭有孕的王侯大夫姓名一一禀告。

“昊月王爷?”誉安帝下意识重复了一个名字,心思流转:虽封号为‘昊月’却是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当年九王夺嫡之时,昊月王爷尚未弱冠,一方势力想拥护他上位而达到掌控朝政的目的,关键之时,昊月王爷主动提出请赐‘昊月’封号,以表其无夺谪争位之心,也断了某些党朋念想。接下来的夺谪之争期间,更是以已之力拥护当年身为裕亲王的自己。

改元初年,昊月王爷又主动请调,镇守北疆,与当时最为凶险残暴的匈奴作战,艰苦必不用说,曾多次身陷险境,如此忠心,自己现在非但没有褒奖,却要将他第一个孩子赐死,这诏令如何下得去?!

誉安帝眉头深锁,他让韩礼暂且退下,大殿之内,只有自己和周公公。

“陛下。”周公公思忖良久才轻声开口,“老奴陪伴陛下您三十余载,从未见陛下如此纠结不决,此事何不让老奴代劳?”

誉安帝看向周公公,眼眸带着犹豫之色,须臾叹气道:“此事需仔细斟酌,你先退下吧!”

“诺!”周公公领命,小碎步退出宣政殿。

但是,周公公离开后不久,又一个身着黑袍的男子被宣入内殿,数日之后,在与燕国交界的晋国市井突然流传一曲歌谣,意喻邻国燕国将出将星,本就势弱的晋国最终会沦为燕国附属,举国为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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