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穿越之身要暴露了
卿羽尘一听，激动得眼泪差点掉下来，他用心音说：“系统你终于出现了！你为什么登场这么晚？”
系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警告他：“你不能说出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这个世界的人无法理解异世界穿越，你只会被当成夺舍的鬼魂处理掉。”
“处理掉的意思是？”
“就是让你的意识彻底消亡。”
卿羽尘咂舌，他心想：“那也就是死咯，如果被发现，我会死在这个世界，你是这个意思不？”
系统肯定了他的想法：“可以这么理解。”
“除了不能透露自己是穿越者，我还必须遵守什么规则？”卿羽尘觉得自己有必要问清楚。
“有关系统的信息也不能透露给这个世界的人，系统发布的任务不能外传，不能透露剧情……总之，一切不能说的内容，本系统都会自动禁言。”
系统的最后一句话相当于给卿羽尘吃了一颗定心丸，不然他担心自己万一哪天喝醉酒或者因为其他原因说漏嘴，岂不是要违规。
卿羽尘用思维与系统对话的时候，陆仁甲看到他只是张着嘴，不发声，以为他想喝水，就连忙问：“师父你是不是渴了？”
卿羽尘摇摇头，女徒弟念歌想了想：“师尊烧刚退，肯定很疲惫，我们都走吧，让他一个人歇会。”
徒弟们都很赞同，于是一群人呼呼啦啦地退出房间。陆仁甲想留下，苏万融把他耳朵一扯，就准备拎出去，小男孩立刻挣扎起来。
“让他留下来陪我吧，若有什么需要，也好有个人帮我传话。”卿羽尘发现自己只要不说系统禁止说的那些内容，就可以正常发言。
苏万融看了看卿羽尘，又看了看自己正拎着的人，鼻子里发出“哼”的一声，松了手，陆仁甲立刻重新跑回到师父床边，警惕地盯着苏万融离开。
房间里只剩下卿羽尘和陆仁甲后，小家伙才难过地说：“师父对不起，一开始你让我和师姐走的时候，我还以为师父稍后也会去吃饭，没想到师父你去挨饿受冻了。都是我不好，我之前应该一直跟着师父的。”
“这不是你的错，我反倒要谢谢你。”卿羽尘心想：这次如果不是这孩子，自己就要提前变成冻肉了，也不用等到大反派出场收拾自己了。
“阿甲，有一件事为师要嘱咐你。”
小男孩马上表示：“师父你说。”
“你以后不要故意跟你大师兄作对。”卿羽尘今天已经看出来苏万融似乎特别不喜欢阿甲，而阿甲这孩子脾气也很倔强，在面对大师兄时丝毫不服软，真担心他的未来，毕竟苏万融是男主，阿甲身为一个比自己还要小透明的配角，和男主对着干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陆仁甲听到卿羽尘这么说，撅起嘴来：“可是我讨厌他！他对师父那么凶，还把你冻得发了高烧。他明明是做徒弟的，为什么反倒像个师父？”
卿羽尘心里直叹气：因为我是个冒牌师父，而他是正牌男主。可这些都属于系统禁言，不能告诉阿甲，只能想个他能接受的理由。
“你大师兄就是严格了些，他的出发点是好的。比如他让师父去闭关，是想让师父快点恢复以前的能力。”卿羽尘极力地为大徒弟说好话。
陆仁甲问：“师父你的能力怎么了？没有恢复吗？”
“因为师父失忆了，很多以前的技能都忘记了。”
陆仁甲惊奇地眨眨眼：“师父你忘记了，还那么厉害啊！那师父你以前，岂不是更厉害？”他又想起卿羽尘在百花楼救他的场景，打得那些坏蛋落花流水。
卿羽尘笑了，他没想到如此平凡的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为别人崇拜的对象，这种感觉还挺不错，他突然觉得以后真的应该努力修炼，至少达到原主的水平，不然对不起小徒儿的崇拜之情。
“我将来也想像师父一样厉害。”陆仁甲突然沮丧起来，“可是，那个男人说我是杂灵根。我是不是很难修炼？”
卿羽尘看着眼前的小男孩，突然想到自己小时候，那些奚落他的同学，骂他是废物、蠢材、精神病的儿子，说他将来肯定一无是处，那个时候他一直幻想着有个人能站在他面前，鼓励他，对他说“你能行！”他突然涌起一股冲动，他注视着阿甲的眼睛，认真地说：“我家阿甲将来会成为一个比师父厉害千百倍的人！”
小男孩闻言愣住了，过了一会，他的双眸突然亮了起来：“师父，你说的是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卿羽尘似乎有了些力气，他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有句话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说的就是徒弟超过师父。记住，如果天赋不够，就付出努力，勤能补拙。如果别人说你不好，你就把那些刺耳的话当成激励，好好地证明给对方看：你行的！”
陆仁甲双眼亮晶晶的，郑重地点头。
卿羽尘欣慰地想：小孩子果然需要多多鼓励。
“我该说的话说完了，时候不早了，你早点去休息吧。”卿羽尘对他的小徒儿说。
陆仁甲却摇摇头：“师父，我不放心，你让我在这里陪你吧。”
卿羽尘自然不同意，但是小家伙特别坚持，他搬了一个小矮凳，坐到床边。
卿羽尘看他像个小守护神一样，不由得乐了，他觉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阿甲，你想听故事吗？”
陆仁甲连连点头：“想听！我已经好些年没有听过故事了，以前只有奶奶给我讲过故事，奶奶不在以后就没人给我讲了。”
卿羽尘正好想做一个实验：“那我给你讲个小孩子一般都爱听的——《西游记》。”他发现自己可以讲出“西游记”三个字，说明这种古代神话故事虽然来自自己的世界，却不属于系统禁语。
卿羽尘放心大胆地讲起来，小男孩坐在床边的时候，胸口刚好在床沿的高度，于是他双手托腮，胳膊肘撑在床上，望着师父，听得津津有味。他连听了三章，虽然很想继续听下去，但考虑到师父需要休息，他还是忍住了：“师父，我不听了，你睡吧。我在床边守着你。”
卿羽尘说：“阿甲，你若是喜欢听，以后为师每天给你讲一章。但是现在你乖乖给我去睡觉。”
陆仁甲眨巴着眼睛，思考了一阵后，站起来噔噔噔地跑开了。
卿羽尘以为小徒儿去自己的房间睡觉了，于是他也放心地躺下，觉得这回有时间和系统好好交流了，他用心声呼唤：“系统，你在吗？”
那个AI机器人一般的声音再度响起：“在的。”
“我能问你几个问题吗？”
“请讲。”
“我能回到原本的世界吗？”
“如果你能撑到这个故事的结尾，圆满完成自己的任务，结局就会给你奖励，让你提出一个愿望，到时候你可以提出你想回家，你就会回到你最初穿越的那个时间点。”
卿羽尘惊喜地用思维问：“你要我撑到这个故事的结尾……你的意思是，我不一定会被反派杀死，可以活到大结局了？”
系统：“你的出现改变了这个角色原本的结局，使未来充满了变数。你原本烘托苏万融魅力的任务已经不需要执行了，本系统会视具体情况，随时下达新任务。”
“原主的灵魂去了哪里？”卿羽尘又想起一个他非常在意的问题。
“他已经投胎转世去了。”
“他不回来了吗？”
“这个躯体是他主动放弃的，我接收到他的脑波，显示他已经对这个身份没有什么留恋了，正好你的意识从别的世界过来，无处安放，我就把你的意识安进了他的身体。”
卿羽尘猜测：会不会是原主被自己喜欢的人拒绝后，心灰意冷，干脆放弃了这个躯壳去重活一世。他想起自己当初看小说时，因为这个角色的名字与自己同名同姓，又结局悲惨，于是心生怜惜，所以在设计这个角色形象的时候，特意把自己的外貌特征加了进去——他为他添加了酒窝，他希望他能开心一点，哪怕只是看起来开心。没想到机缘巧合下，自己就真的成为了这个人。
他一时间思绪万千，在床上翻来覆去，也不知何时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卿羽尘醒过来时，觉得自己的体力差不多恢复了，他穿好外套，步出内室，发现外间的床上竟然睡着一个和衣而眠的小小身影，他一走过去，这小家伙就一骨碌爬起来，很是警醒：“师父！你好点了吗？”
“我完全没有问题了。”卿羽尘惊讶地问，“你昨天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吗？”
陆仁甲：“我看到外面有张空床，就把被褥搬了过来。”
“我竟没有听到你搬动的声音。”
“因为我搬得很轻，我不想吵醒了师父，就踮着脚尖走路。”男孩恳求道，“师父，我想以后一直住在外间，离你近一点。好吗？好吗？”
卿羽尘望着他闪闪发光的眼睛，心里一暖，想着：难为这孩子如此关心自己。自从父母离世后，他已经很久没有体会过这种温暖的感觉了，被人关心着……这种感觉还真是不错。
卿羽尘微笑着表示：“好吧。”
阿甲开心得一蹦三尺高：“师父，你是不是饿了？你等我一会，我去给你拿吃的。”他说完就屁颠屁颠地跑了。
他走后，卿羽尘就去洗漱了，这个世界是没有牙膏的，只有类似牙粉一样的代替品。
等小徒弟再回来时，他手里多了个食盒，里面有粥、馒头和一碟腌萝卜。师徒两个一起用过早点后，卿羽尘看着陆仁甲说：“阿甲，你是不是一天学都没上过？”
小男孩点点头。
“那好，为师现在教你认字，我们从最基础的字学起。”
卿羽尘让徒弟收拾好桌面，铺上一张宣纸，回忆着自己一年级学的内容，在上面写下“天、地、人”三个字。
“哇，师父的字写得真好看！”陆仁甲赞叹。
卿羽尘好笑道：“你认识这写的什么字吗？就夸好看。”
“虽不认识，但就是觉得好看！”
“我教你，这是天地人。你注意看我的笔画，汉字不是写出来就完了，笔画顺序也很重要。”卿羽尘做完了示范，让陆仁甲照着写。
小男孩像握剑一样握住那杆毛笔，卿羽尘噗嗤一笑：“拿笔姿势错了。”他将小徒儿的手指摆正确。
所以，当苏万融走进师尊的房间时，看到的是卿羽尘握着陆仁甲的小手，正在一笔一划地教他写字。
“呵，师尊还挺有闲工夫，看样子已经恢复了。”苏万融手里还拎着一个食盒，他正准备摆上桌面，就看到桌腿旁边已经有了一个食盒，他的眉头拧起来，“你吃过了？”
陆仁甲看到他的举动，突然说：“不好意思，大师兄，我和师父已经吃过饭了，你送饭送得太晚了。”
卿羽尘惊奇地望着男主手中的食盒：“大徒弟，你是来给我送早饭的？你、你不逼着我禁食了？”
苏万融冷哼一声，没有回答他，只说：“师尊既然病好了，饭也吃了，就随我去正殿。”
“去正殿干嘛？”卿羽尘问。
苏万融一脸“你简直在问废话”的表情：“当然是给弟子们讲学！”
卿羽尘心想：我能讲啥？我现在就会些修仙的基本功，估计那些弟子早就学过了，再深入的内容我又不会。
“大徒弟，不如你替我上课，为师相信你的能力！辅导那些师弟师妹们肯定绰绰有余！”
苏万融闻言瞳孔地震：“师尊你在说什么？！你有闲工夫为这小鬼单独开小灶，却没空管其他弟子了吗？！”
“大徒弟你误会了！”眼见男主误解，卿羽尘赶紧解释，他不能说出自己的穿越者身份，只能换一种对方能接受的说法，“大徒弟，我其实失忆了，以前学的那些本领基本都还给老师了。我现在也只能教教像阿甲这样初入门的弟子，你让我教其他弟子，恐怕很难办到。”
“你真的失忆了？！还这么严重？！”苏万融突然凑近卿羽尘，还把一只手探向对方的后脑勺，他想起当初师尊被自己气晕了，倒下时是后脑着地，难道是那时候把脑袋磕坏了？
卿羽尘被男主突然凑近的脸吓了一跳，条件反射推开：“不严重，不严重，说不定时间长了，自己都能恢复。”
苏万融盯着他，想着：当初师尊说不记得对我表白的事，原来不是装的。他跑下山也不是故意气我，而是他真的忘了。
苏万融突然觉得心里像打翻的五味瓶，说不上是什么滋味。
卿羽尘望着苏万融一脸凝重，外加若有所思的目光，不由得咽了一口吐沫，心说：男主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紧张。
陆仁甲的两只小手从一旁使劲扒拉苏万融：“大师兄你要是没啥事，就走吧。”
苏万融一低头，看到宣纸上的三个字，旁边还有一些歪歪扭扭的鬼画符：“这是谁写的？”
陆仁甲：“当然是师父教我写的！中间的大字是师父写的，旁边的小字是我写的。”
苏万融目光暗了暗，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没有再催促卿羽尘去正殿，而是转身走了。
卿羽尘松了一口气，对小徒弟说：“好了，我们继续上课。”
陆仁甲学得挺快，一上午竟然认了近百字，卿羽尘担心他贪多嚼不烂，就没有继续教下去，而是让他把已教的字每个写五遍，加强记忆。
“师父，字学了，什么时候教我修仙啊？”
“下午吧，等你把字练完了，我检查听写没有问题了，再教你修习的基本功。”卿羽尘给小徒弟布置好任务，自己就出门去逛了，他穿越过来后，还没有仔细看过冰灵派这个修仙场所的全貌。
他走出原主的居所，第一次离开这里是趁着夜色偷溜，第二次又是冻晕了被抬进来，所以都没有看清居所的环境，这次终于看清原主住的是一栋二层小阁楼，阁楼的牌匾上写着“清明阁”，阁楼下是一围小院，院内以竹子这种植物居多，显得清新雅致。他刚出了圆形的院门，就再度遇到了苏万融，对方直截了当地问：“你去哪？”
卿羽尘回答：“随便逛逛。”
苏万融问他：“你是不是连这里的房屋布局都忘了？”
卿羽尘没有否认，苏万融想了想：“我给你带路。”
卿羽尘求之不得：“那好，我想知道咱这有没有藏书阁？”他想多找些更适合小孩阅读的书给陆仁甲。
苏万融领着卿羽尘，远离了他的静室幽居，穿过了一条长长的走廊，七扭八拐绕过了几个院子，途经了一些琼楼珠宫，最后来到了一处大殿。
大殿内竟然坐满了人，清一色修士打扮，人群最当中端坐着一位须发斑白、精神矍铄的老者，那老者一脸严肃，不怒自威，自带一种超强气场。
“你可认得我们是谁？”这老者一开口，便有一股极强烈的威压自上而下，以一种泰山压顶之势袭来，卿羽尘顿时觉得喘不过气来。
卿羽尘心里一惊，直觉告诉他，情况不妙！他仔细观察这些人，开始猜测他们的身份，这些人虽然都是修士装扮，却能看出等级差异，其中六个穿衣款式风格与卿羽尘类似，只是颜色不同，估摸着是其他门派的掌门。至于那位老者，这六个人分两列坐于老者两侧，推老者为首席，可见老者的身份比这六个人还要高。卿羽尘记得原著开篇章节中有这样的描述：那苏万融的师尊是卿羽尘，而卿羽尘上面还有一位师尊，就是当今修真界资历最老，修为最高的——风启源。他手下一共有七名弟子，出师后各自创立了门派，因此，风老仙师成为了修仙界祖师爷般的人物。
卿羽尘马上模仿古人行礼：“师尊。”
老者冷哼一声：“看来你没有全忘记，我收到你大徒弟的报信，说你近来行为古怪，与以前大不同，今日我来，就是来测测你。”
卿羽尘看向苏万融，只见对方一改前态，一脸冷漠地看着他。
卿羽尘对着苏万融道：“大徒弟，我不是对你解释过了，我只是失忆。你何苦叫来我师尊？”
哪知苏万融却当众拆穿他：“失忆竟然连笔迹都能变，还真是稀奇。”原来他之前看到卿羽尘写的毛笔字，发现跟以前的师尊完全不一样了。
卿羽尘想起系统的话，不能暴露穿越者的身份，他内心叫苦不迭：男主啊男主，这回我要被你害死了！
尽管内心焦灼，卿羽尘还是强装镇定地抬眼，望向风启源，语气尽量和缓地问：“师尊，您准备怎么测我？”卿羽尘希望这老头出题考他，让他现场表演一段剑术或者仙法，这样至少不会丧命。
风老仙师从袖子里抽出一捆金色的鞭子，甩开，这鞭子一见了空气，立刻散发出类似闪电一样的光，这些电光绕着鞭子周遭游走，同时伴有强烈的噼啪声：“让我用这鉴魂鞭抽你几下，你若是我徒弟，自然无事；你若是那夺舍的恶灵，定然叫你魂飞魄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