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良师益友
卿羽尘回到自己的宿舍后，不忘跟系统请赏：“我这次的任务算完成了吗？”
“算。”系统在他的心里说，“你已经成功地让凌逸轩见到了男主，奖励你一百积分。”
“一百积分？”卿羽尘用心声问，“能兑换多少修为？”
“兑换修为的起步积分是一千点。”
“噗~~”卿羽尘差点一口老血飙出，“这么说，我要完成十个这样的任务才能兑换？”
“也不是，积分多少要视任务的难易程度为定，任务越难，能获得的积分越多。”系统回答得毫不含糊，“如果你不想攒积分，也可以像这个世界的修士一样修炼，两种方法都可以。”
“那就给我个难一点的任务吧。”卿羽尘问，“第二项任务是什么？请发布一下。”
系统：“你要当一个好老师。”
卿羽尘苦恼：“我也想当个好老师，教徒弟们哪~可是自己都是半瓶子水，我拿啥教呢？就是因为自己业务能力不行，我才想着要做任务，提高自己。”
“你可以教你会的呀。”系统提醒他。
卿羽尘恍然大悟：“对啊，老师能教的方面可多了，教做人，教生活技能，教……作为一个现代人，我完全可以教他们点现代知识。”
“我有一个疑问。”卿羽尘提问，“如果我想教他们数理化、美术手工等学科的内容，算不算系统禁言？”
“这得区分对待，那种带有明显现代化特征的，不能教，比如你画了个摩天大楼的施工图，这个肯定是不允许的；但是像手工折纸，这个世界也有，因此没问题；另外，类似这个世界的炼丹、炼器那种基础的物理化学知识，也是可以的。”
“难怪我之前可以给阿甲讲《西游记》，那是因为这个世界也有妖魔鬼怪，世界观相似，所以没问题。”卿羽尘举一反三，“若是我讲个《三体》，大概就不行了。”
“没错。超过这个世界认知的不行。”系统干脆给了他个更直观的判断方法，“你只管教吧，若是遇到不能讲的，我会直接禁言。”
卿羽尘想好了怎么当老师后，就开始付诸实践了，他喊来了二弟子：“云鹤啊，你除了修仙，还有什么想学的吗？”
二徒弟回答：“师尊，我就想学修仙。”
“你不想学个画画什么的吗？”
二徒弟想了想：“学学也行。正好我不会。”
卿羽尘铺开一张宣纸，兴致勃勃地说：“那为师教你画画。”
水云鹤看着他画完了一幅画：“师尊你这画的是妖精吗？”
卿羽尘没想到徒弟看了自己的古风人物画后是这种反应，他不解地问：“为什么这么问？”
“眼睛占了脸的三分之一，这不是妖精是什么？”水云鹤感到疑惑，“师尊你以前的画风不是这样的。”
卿羽尘一想也是：自己这种带有漫画风格的古风人物跟古代那种仕女图差了十万八千里，徒弟肯定接受不了。
他沮丧地打发走了二弟子，喊来了三徒弟：“念歌，你除了修仙，还有什么额外想学的吗？”
邱念歌想了想：“师尊我想学刺绣。”
“呃……刺绣我也不会，我教你手工吧。”卿羽尘拿出他事先准备好的各种材料，“我擅长做……”他发现“手办”说不出来，于是换成了“人偶”。
“为师擅长做人偶。”卿羽尘作为现代社会的一个资深二次元人士，不仅喜欢那些平面的漫画人物，更加喜欢立体的手办，可惜手办的价格往往过高，他舍不得买，干脆自己尝试着做，做得多了，手办制作水平也就越来越高。
“啊，师尊，你还有这技能，我以前都不知道。”邱念歌一开始兴致勃勃，可是等她看完卿羽尘做人偶的过程，就打了退堂鼓，“这太复杂了，师尊，我还是不学了，况且学会了也没什么用。”
卿羽尘又被打击了，女弟子走后，他就把下巴搁在桌上发呆，陆仁甲见状凑过去：“师父，你教我吧。”
卿羽尘摸摸小徒儿的头：“谢谢你，阿甲，不过你不用安慰我。学这些确实对修仙没啥帮助，也难怪你师兄师姐不学。”
“谁说没用，我感觉以后会大有用途！”小男孩两眼亮晶晶的，看起来十分真诚，“我想学做人偶，师父教我吧。”
卿羽尘也来了动力，他直起身：“好，你和我一起做。”
在师父手把手的教导下，陆仁甲做出了他的第一个人偶：“哎呀，比起师父做的，我做的简直太丑了。”
卿羽尘哈哈笑：“第一次能做成这样，已经很棒了，你看你做的小妖怪，多么活灵活现啊~”
“可是师父，我做的是你啊。”
“……”
卿羽尘无语了一阵：“没事，阿甲，万事开头难。你多多练习，总有一天，你制造人偶的手法会出神入化的。”说到做人偶，他不禁想到原作中的大反派夜宇皓，就是一个喜欢做人偶替身的鬼王，他做的人偶往往可以以假乱真，他利用这些人偶潜入其他种族，做了不少坏事。啊呸呸！自己怎么又想起这个反面人物了，卿羽尘摇了摇头，将夜宇皓赶出了脑袋，专心教导起陆仁甲。
后来，卿羽尘嫌一个接一个叫学生过来问太麻烦，他想到另外一个方法，他设计出一张大表格，让学生们把自己的兴趣填在表里。
苏万融看到他正在组织弟子们排队写字，奇怪地问：“师尊，你在干什么？”
卿羽尘却对他说：“大徒弟，你也去排队，把你最喜欢干的写在纸上。”
苏万融直愣愣地瞅着卿羽尘，似乎是反应了一阵，脸突然红了：“这、这、这种事怎么好意思当众写出来，太羞耻了。不可，不可！”
卿羽尘感到好笑：“这有啥不好意思的，你的师弟师妹们可都在写呢！”
“啥？”苏万融不敢相信地凑过去一看，发现大家写的都是兴趣爱好，才意识到是自己想歪了，他的脸色又恢复了正常。
“嗯，我没有这些杂七杂八的兴趣爱好，身为修士，理应一门心思提升修为，扯这些乱七八糟的干什么？”
卿羽尘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他搓着衣角：“可是，我也想教他们点，我能教的知识啊。”
“啊，原来是师尊亲自教啊……”苏万融改变了主意，“那我也写写吧。”
卿羽尘把表格拿回来统计了一番，发现近百个弟子中，有半数的弟子的兴趣爱好只有修仙，另外一半弟子中喜欢琴棋书画的占三分之一，喜欢做女红的占三分之一且全是女弟子，剩下的三分之一里，爱好五花八门，有炼丹、炼器、算术、医术、烹饪等等。
卿羽尘根据统计的情况罗列出自己能教的科目，比如喜欢算数的教他们数学，喜欢炼丹的学生可以去上化学，喜欢炼器的可以教他们化学加物理再加手工……
卿羽尘在排课表的时候，苏万融来了，他看了看对方在纸上画的条条框框，看了半天也没看明白，索性坐下来：“师尊，你不是失忆了吗？有些……比如琴棋书画、炼丹炼器那些你能教吗？”
“大徒弟你来得正好。”卿羽尘双眼blingbling地，“咱们山上有藏书阁吗？我觉得我教的知识，再辅以书籍，效果会更好。”
“有啊，我带你去。”
陆仁甲在一旁听了，也闹着要去：“师父，你让我看的那些书，我都看完了，我现在想看新的书！”
苏万融虽然很不愿意带他，但架不住卿羽尘求，于是把两个人一起带过去了。
云顶雪宫的藏书阁十分大，书架比三个人叠罗汉还高，最顶层的书籍需要踩着剑飞上去拿。
卿羽尘发现这些书摆放得没有什么规律，查找起来很不方便，于是他决定带着小徒弟两个人一起整理：
“阿甲，为师教你如何给图书分门别类，这样以后查找起来会方便许多。”卿羽尘模仿现代的图书管理员，为图书重新做了数字编号。
就这样筹备了大半个月，卿羽尘的兴趣课堂开讲了。弟子们在上大师兄的修仙课之余，会来上上师尊的兴趣爱好班，师尊总是教他们书本结合实践，一节课在藏书阁上，一节课在户外上。这期间，女主的伤痊愈了，卿羽尘让陆仁甲把小蛇带下山，找了条河流，放生了。
卿羽尘终于也能像个师父一样教起了学生。除了个别学生，实在是太过优秀，他完全驾驭不了，例如，苏万融填的兴趣爱好是“琴棋书画”，但是卿羽尘教起来，却是这样的场景：
“大徒弟，你围棋下得比我好……我、我教不了你。”
“大徒弟，你的书法已经很好了，不用跟着我练了。”
“大徒弟，我知道你不喜欢我这种画风，不用勉强学。”
“大徒弟，我、我不会弹琴，要不我教你唱歌吧……啊，你别勉强自己，这种音乐风格对你来讲确实太怪，还是算了。”
相对于已经什么都会的苏万融来讲，陆仁甲就像一张白纸，他对什么科目都感兴趣，充满了好奇，正好适合卿羽尘这个新手老师教学。
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教学，卿羽尘想收集同学们的意见，就给大家下发了白纸，让他们把不满意的地方写下来。
水云鹤惊奇地问：“身为弟子，可以给师尊提意见吗？”
“当然可以。”卿羽尘说，“我和大家既是师徒，更是朋友。我想集思广益，以便改进自己，你们尽管写吧。”
“我们没啥不满意的地方。”薛舟说道，“师尊你现在变得这么温柔，既不训斥我们，更不会拿戒尺打我们的手心。我觉得你已经改进了，不需要再改了。”
四徒弟的话得到了其他弟子的一致赞同：
“对啊，想起师尊以前的戒尺，我都手心发疼。”
卿羽尘想不到原主以前还是个严厉的人，这点倒是和男主很像啊，难怪会欣赏男主那一款。
不过大家最终还是在纸上写了，卿羽尘收上来一看，写的基本都是：
师尊你现在上课的内容很有趣，我很喜欢听！
师尊你现在对我们说话都是有说有笑的，你就一直保持这个样子吧！
如果一定要写点什么，我希望师尊你能早日康复，恢复全部的记忆！
……
看着这些内容，卿羽尘内心感动得稀里哗啦的：大家都是很懂事的孩子啊！
不过，卿羽尘看到最后，发现了唯一一张可以称得上是意见的字条，内容是：师尊，你偏心陆仁甲。
写这个内容的人是匿名的，不过卿羽尘看着那苍劲有力的字迹，就猜到是谁写的了，他喊来了苏万融。
苏万融吃惊：“师尊怎知是我写的？”
“别人写不出你那种风格的字。”卿羽尘说，“对为师不必遮遮掩掩，有什么想法尽管提……嗯，我觉得你提到的也许是对的。”毕竟其他徒弟都是原主收的，只有阿甲是他自己收的弟子，难保不会出现偏向。自己以前倒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既然师尊都这样讲了，苏万融索性摊开了说，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我不明白。师尊你才认识阿甲多久？我和其他弟子又跟了你多久？你看起来并没有完全忘记以前的事，为何对陆仁甲的感情远远超过对我和其他弟子？”
卿羽尘想了想：“可能是因为阿甲年纪最小，又无父无母……”
苏万融打断他：“我当初跟着师尊，也是这般……啊不，我的意思是，师尊你收留的大部分徒弟其实都是战争孤儿，父母双全的反倒是少数。”
“真的？！”卿羽尘有些出乎意料，毕竟原作中对这些不重要角色的身世根本就没有交代。
“当然是真的，你告诉过我，你建立冰灵派的初衷，就是想为这些在战争中失去家人的孤儿们创造一个大家庭。”
卿羽尘思考了一阵，望着苏万融，郑重地说：“是我忘记了，能麻烦大徒弟你，帮我把大伙的家庭情况统计一下吗？比如哪些是一个亲人都没有的，我想知道。”
“我还是把有家的告诉你，减掉他们，剩下的都是没有亲人的。”苏万融看着师尊一脸凝重，心里纳罕：师尊又想干嘛？就见对方朝他鞠了一躬：“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苏万融走后，卿羽尘做了自我检讨：他觉得作为老师，业务能力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要关心每个学生的身心健康。卿羽尘打算一碗水端平，尽量做到公平，分一些关注给其他的弟子。
考虑到大徒弟要给其他徒弟上课，挺忙的，卿羽尘最终没有麻烦他，而是拜托看起来很能干的三徒弟：“念歌，你能帮为师把每个徒弟的个人情况，包括生辰，都统计在花名册里吗？”
邱念歌当然很乐意帮师尊的忙，不出半天时间，她就把新的花名册递到了卿羽尘手上，卿羽尘翻着花名册：“咦？今天正好是五徒弟的生辰？”
女弟子点头：“对呀。”
卿羽尘眼珠转了转，就去了食堂，这些徒弟除了修炼，各自都要分摊一部分内务，比如五徒弟就是负责伙食的，这会儿，五徒弟带了两个小师弟，正在后厨削土豆，准备晚饭。看到师尊来了，他忙停下手里的活，卿羽尘却说：“你忙你的，为师借你的厨房一用。”
五徒弟：“师尊你尽管用……等等，师尊你从来都不做饭，要厨房何用？”
卿羽尘故作神秘地眨眨眼：“待会你就知道了。”
到了晚饭的时候，五徒弟发现自己面前多了一碗长寿面，他惊讶地望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师尊，卿羽尘站起来对所有在食堂用餐的弟子说：“今天是老五的生日，我们一起来为他唱个生日歌吧，为师教你们唱，我唱一句，你们跟唱一句。”
卿羽尘中午在寝室做了实验，发现来自现世的《生日快乐歌》也能在这个世界唱出来，不属于禁语。
当整个食堂响起生日歌时，五徒弟突然哇地一声哭出来，卿羽尘吓了一跳：“怎么了？老五，是不是我做错了？”
五徒弟用袖子擦着眼泪鼻涕：“不是，是太感动了。阿爹阿娘走后，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替我庆祝生辰。”
卿羽尘心里酸酸的，毕竟这些孩子大多是没有父母亲人的，谁会记得他们的生日，为他们庆祝呢？
“以后轮到谁过生日了，我们都这样庆祝。你们觉得这样好吗？”卿羽尘把他的想法说了出来，不忘向众人征求意见。虽然不知道这样做能弥补多少这些孩子们没家的缺憾，但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食堂里响起一片“好”声，苏万融此刻也坐在食堂里，看着眼前这一幕，觉得不可思议，换了失忆前的师尊，肯定不会这样做。虽然这个“新”的师尊跟以前大不一样了，但是，他并不讨厌。
从食堂回来后，卿羽尘注意到了小徒弟情绪不高：“怎么了？阿甲，为什么看起来垂头丧气？”
“师父。”陆仁甲沮丧地说，“我并不知道自己的具体生辰。”
“你奶奶没有告诉过你，她是哪一天捡到你的？”卿羽尘想用那一天当作小徒弟的生日。
陆仁甲摇了摇头：“奶奶不认得字，看不懂黄历，不知道哪天捡了我。”
卿羽尘不忍看着小徒儿失落：“要不这样吧，把我们相遇的那天定为你的生日，你看如何？”
陆仁甲的沮丧立刻一扫而空，他手舞足蹈着：“好！”
卿羽尘看他乐不可支的样子，忍俊不禁：“这么开心呀？”
“当然。”陆仁甲回答，“我现在不仅有了名字，还有了生日。阿甲不再是一个没有家的人了！师父就是阿甲的家人！”
卿羽尘觉得被这小鬼哄得老开心了，忍不住揪住他的小脸，轻轻捏了捏：“这么小小年纪嘴巴就这么甜，将来怎么得了？记着，不光是师父，那些师兄师姐也都是你的家人，是你的哥哥姐姐。”
陆仁甲点点头，不过他还是不忘补充：“我明白，但我觉得最亲的还是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