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3章 自毁灵海
白落苏的雪色衣衫上沾了些许脏污，满头青丝随风而动显得有些凌乱，睫羽微颤美得不可方物。
此刻凤司弦眼里再容不下其它，满脑子想的都是怎样将这朵高岭之花折下肆意妄为，自然是没有去听众人略显嘈杂的议论。
若说之前还想让白落苏自己选择，现在就是箭在弦上，由不得他拒绝。
师尊啊……记忆里那个清冷淡漠不惹尘埃的师尊，高高在上不容染指的他，此刻姿态狼狈，被自己压在身下。
他激动，兴奋，全身的血液都似乎在此刻沸腾起来，叫嚣着将其狠狠揉碎，肆意占有眼前的清冷仙尊。
白落苏的身体和他的性情无异，触之传来微微凉意，却也能让凤司弦舒爽到快要失去为数不多的理智。
“凤司弦！”
身下人淡漠的面容染上丝怒火，那双冰凉的冷眸似乎有了些温度，连带着容颜都明艳起来，他微微怔神，这样的师尊，是他从未见过的。
他就像着了魔般，缓缓低头触碰到那抹柔软薄唇，鼻间萦绕着浅浅淡淡的香气，让人迷醉上瘾。
突然一道刺目光束闪过，凛冽剑意呼啸而来，凤司弦反应极快迅速躲开，就看见一把通体雪白泛着绚丽霞光的剑悬空而起直直对着他。
他不着痕迹的抚过脖颈间，显眼的血痕转瞬而逝，随后勾唇笑道：“师尊…这是你的命剑么，倒是有灵性的很。”
白落苏靠着石壁，双眸冷寒看向他，双手翻转结印，周身迸发出耀眼白光。
“我此生最大的错误就是在诛妖台保下你的魂魄，静渊妖族果然是苍生之祸，当诛！”
保住魂魄？
凤司弦怔愣一瞬，保住魂魄是什么意思？催动天道劫火要让他灰飞烟灭的不正是白落苏么！？
又怎么会，保住…他？
“师尊…什么意思？”他只觉得喉头干涩，心中乱成一团。
为了拖延时间白落苏也不吝啬解答他的疑惑，“天道劫火之下灰飞烟灭断无生机，若不是我以神魂之力护住你一缕主魂，哪来你今日作恶的机会！”
听到答案后他身形有些摇晃。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他还道自己运气好，命不该绝。
此时白落苏周身白光更甚，嘴角也溢出丝丝鲜血，可手上动作仍然不停。
凤司弦回过神很快就感觉到了不对，上前想要阻止，可那把剑迅捷如闪电拦住去路，他手一动想要挥开它，不料却没有成功。
这剑浑身透着充盈灵气，一看就不是凡品，不过他现在没心思想这些，眼看着白落苏衣衫上不断绽开点点红梅，心中焦急。
“师尊这是要做什么！”
“清理门户，同归于尽。”白落苏一开口，鲜血喷涌而出，周边稀薄的灵气不断汇聚，尽数融入白光之中。
“你杀不掉我的，你这是在自杀！”
话音刚落猛地一声炸响，巨大的灵力波动从白落苏身上向周边震荡开来，凤司弦没有用法力抵挡，被生生打飞出去，与此同时结界也碎裂开来。
四周喧闹的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到，目瞪口呆看着凭空飞出的人。
烟尘四起，凤司弦落地后没有查看重伤的身体，而是飞快爬起来朝白落苏跑去。
白落苏看着漫天烟尘中向自己跑来的紫色身影，突然生出些无力感。
“师尊！”
“别…叫我……师尊，我…没有…为祸…苍生…的徒弟……”
凤司弦并没有反驳，只是握住他的手不断输送灵力，却如同石沉大海般没有任何回应转机。
他阖上眼，声音微弱，“灵海…尽毁，没…用的。”
“不！我不允许你死！不允许！！！”
“你若…觉得…歉疚，就…放过…余下的人……”
歉疚？有什么可歉疚的？
仙门众生向来都见不得妖族，向来都是见之即除！所以即便是灭了修仙界又有什么可歉疚的！
不过是舍不得这一人罢了。
随着白落苏最后一丝气息消散，清脆的碎裂声也突然响起，只见那把泛着霞色的剑光华散尽寸寸断裂掉落在地上。
“师尊！！！”
——
山上雾气缭绕，灵气充沛，一山峰洞中寒玉床上的人突然睁开眼睛，环视四周眸色变幻。
这是……青云山不落峰？
他坐起身尝试着催动灵力，灵海完好，神魂也没有任何缺损，法力用着毫无阻碍。
究竟是怎么回事？
明明自毁灵海想要和凤司弦同归于尽的，怎么转眼就完好无损的回到了不落峰？
他不得其解于是下床走出山洞，洞外天寒地冻，飘着大雪。
青云山峰众多唯有此峰寒气逼人终年飘雪最得他心，确是不落峰无疑。
走在白茫茫的山上，恍如隔世，不多时就看到一道瘦小的身影站在漫天大雪中。
他走近，那人听见动静转过身来，竟是少年时期的凤司弦。
“师，师尊提前出关了？”凤司弦明显没想到是白落苏，脱口而出才反应自己失言。
师尊提前出关必定是已经进阶，应当道喜才是，于是又赶忙道：“恭喜师尊突破大乘，飞升指日可待。”
眼前少年时期的凤司弦，再加上说的这番话，让白落苏突然明白自己重生了。
此时距离他收凤司弦为徒已经过了两年，前世他心中只有飞升终年闭关，收下凤司弦后也没有教导过几次，直到后来凤司弦静渊妖族身份被仙门发现。
如今重生……会不会是上天给他一个灭掉凤司弦为修仙界永绝后患的机会？
想到此处，心中顿时有了决断。
“上次教你的剑法，可练会了？”
“弟子愚钝……”他面露羞愧低头小声道。
白落苏并不意外，那剑法虽然简单，可当时只演示了一遍，且不说能不能记下招式，即便是给他剑谱，对于还未筑基的他来说也有些难了。
“为师再演示一遍。”说完手中灵力凝聚成长剑，飞快舞动，明明是最简单的剑法，却迅捷如风，势不可挡。
修仙界的人大都喜欢一袭白衣，看着仙气飘飘，很是洁净。不过若要说清冷孤绝超凡脱俗的气质，恐怕也只有白落苏了。
凤司弦望着那道几乎与大雪融为一体的身影，看入了迷，直到裹挟着冰凉雪花的灵剑到了跟前，还傻傻站在原地没有反应过来。
最终灵剑在与他胸口相触的瞬息间化为乌有消散开来。
“司弦，可记下了？”
冰凉的声音响起，他干巴巴的摇了摇头。
“师尊…想杀我。”本是内心的想法却不知怎么就开了口，声音不大但也能让白落苏听的清楚。
后知后觉的发现已经脱口而出，他只觉得身体紧绷，头皮发麻，不敢抬头。
白落苏身形微顿，随后道：“练剑时出神没什么，可要是与他人对战出神，就不是别人想杀你，而是自寻死路。”
凤司弦知道这只是措辞，刚才他看见了师尊淡漠的眼眸中闪过丝微不可察的杀意，一瞬即逝。
那一刻…师尊是真的想杀他，不知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