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2章 献身于他
浓郁的雾气散去，众人看清眼前场景后不由惊呆在原地。
平日里纤尘不染的清月仙尊此刻半跪在地上，银色束冠也不知去处，绸缎般的墨发倾泻而下，给那淡漠的眉眼添上一丝柔和。
凤司弦站在他身前，掌心还蓄着大团暗藏杀机的黑色雾气。
此时白落苏用灵力幻化而成用来支撑着身体的剑突然四分五裂落地消散，他也随即脱力跌坐在地。
“师尊，你不该这么弱啊……”凤司弦直直看着他，心里充满了疑惑，即便是神魂受创，也不会这么快就灵力用尽了吧。
况且，以白落苏的法力根本不可能是控制不住灭妖劫火而被反噬，难道不是劫火反噬，而是发生了什么自己不知道的事？
“司弦…收手吧……”他声音虚弱，即便灵力耗尽可面容还是那般毫无波澜，让人看着格外烦躁。
“你还真是什么时候都是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倒叫人看不出来有多在乎这仙门众生。”
凤司弦蹲下身捏住他的下巴，“我倒是好奇，若是我杀光这些人，你也还是这副表情么？”
那双眼睛似有星辰流转，可那璀璨银芒也挡不住其中的极致淡漠。
便是修仙界一朝覆灭恐怕也不能在他心里激起半丝波澜，他眼中只有是非对错，并没有对世间万物的感情。
当真是个无心无情到骨子里的人。
“我真是恨极了你这副样子！”怒气上头的凤司弦手上一用劲，把白落苏狠狠往后摔去。
“……咳咳咳…”被这么大力一甩本就灵力耗尽的他咳出好些血来，“凤司弦……不要一错再错……”
“够了！这世间本没有对错！不过是你们站在所谓正义的一方就认为自己是对的！那我呢？就合该成为维护正义的垫脚石，就合该被消灭吗！？”
凤司弦眼中紫光大盛，冲着虚弱的白落苏大声质问，神情显得有些癫狂。
“……无可救药。”白落苏摇了摇头，闭目道。
“你才是！”他大吼一声上前掐住那截雪白纤细的脖颈不停晃动，“凭什么对我这种态度！你睁开眼！看着我！！！”
见白落苏紧闭双眼不肯再说话，他慢慢平静下来。
“好啊，师尊不愿看我？”他松开手直起身，那双阴沉至极的眼眸扫视周围，看着呆若木鸡的众人，嘴角勾起个残忍的弧度。
“那徒儿就要大开杀戒了。”
话音刚落，他周身氤氲起诡异黑雾，森然杀意让在场众人都脊背发凉。
不得不承认的是，连清月仙尊都败了，修仙界危矣！
四周灵气稀薄，妖邪之气愈发浓郁，整片土地都笼罩着森森寒意，众人只觉得连吐息都有些困难。
白落苏自然察觉到了周围气息变化，终于睁开眼看向他，“当初是我催动天道劫火要灭你，若你当真要报仇，想发泄怨恨，就冲着我一个人来。”
“好！好啊……”他神色莫名，突然阴恻恻的笑了，“既然我的好师尊这么无私奉献，身为徒儿总得给你个机会不是？”
白落苏语气淡淡，“我愿身死道消平息你的仇恨，换修仙界一个安宁。”
他摇头，眸光深深，“我的好师尊…你这般绝佳姿容，若是死了，岂不可惜？”
那目光犹如章鱼的触手般粘黏在白落苏身上，让周围看戏的人都不禁寒毛直竖。
这轻挑的话并未让白落苏露出什么别的表情，只是看着他开口问道：“你想如何？”
他看着眼前人半晌，就是这张清冷至极的脸庞，如同水中凉月，洁白孤寒却又无法触及。
可正是因为高岭之花的出尘绝艳遗世独立，才更让人想要将其折下，独自欣赏。
他眼底闪过丝捉摸不透的情绪，开口道：“只要师尊愿意给我一样东西，我就放过这些仙门废物。”
“可以。”
白落苏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想也不想就同意。这孽徒想要的无非就是报仇，死一人换千万人，根本无需考虑。
凤司弦：“答应的这么爽快，师尊就不好奇，我想要的是什么？”
“不重要。”
“呵呵呵…好一个不重要。”他笑出了声，毫不控制的大笑声冲击着在场众人的耳朵，他们心脏都紧绷着，生怕下一刻这个妖孽就发起疯来。
他终于停住笑声，抬手撩起白落苏一缕青丝把玩道：“若我说要师尊献身，让徒儿尽兴呢？”
周围本就安静，此话一出气氛更是凝滞到冰点，众人的表情说不出的精彩，嘴上不敢多说内心却是万马奔腾唏嘘不已。
清月仙尊一世英名，唯一的徒弟是人人喊打的静渊妖孽，本就已经够让仙尊颜面无存了吧，可现如今这妖孽居然还对仙尊有了非分之想！
先不说修仙界向来尊师重道，师徒相恋有违伦常根本见不得光，就说他一个人人喊打的妖孽，即便与仙尊没有师徒关系，两人也绝不可能有结果。
白落苏自始自终平静的目光也在此刻有了些微的波动，“凤司弦，我是你师尊。”
“那又如何？”凤司弦反问，又道：“我们妖族可不讲究这些。日后随我回静渊，徒儿定会尽心侍候师尊。”
“口口声声叫我师尊，却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你是要欺师灭祖吗！”他面容看不出什么变化，声音却透着些不易察觉的愠怒。
“欺师？”凤司弦敏锐的发现他的怒意，似是终于抓住久战不胜的敌人弱点般喜不自胜，“弟子很是期待。”
话音刚落就攥住白落苏纤细的手腕一拽，失了力的他从地上被拽起随后惯性朝凤司弦身上倒去。
衣袂舞动间，一双强健有力的手臂将他环绕住，再也无法挣脱。
美人入怀，幽幽冷香扑面而来，让人心神荡漾难以自持。
只见紫袖一扬，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凤司弦抱住清月仙尊消失在原地，久久回不过神。
白落苏眼前一花就被凤司弦按倒在一处石壁上，参差不齐的墙壁硌得皮肤生疼，没过一会儿众人七嘴八舌的声音渐渐响起。
“仙尊不会有危险吧？”
“那妖孽带走了仙尊，也不知想做什么……”
“还能做什么！他说要仙尊献身于他！”
“他们可是师徒！那妖孽简直罪该万死！”
“你们可别忘了，清月仙尊是修仙界法力最强的人，怎么会不是自己徒弟的对手？我看他恐怕…早就和那妖孽有染……”
“你在胡说什么！仙尊可是为了我们才……”
“我有胡说？你们也不想想，天道劫火下怎么可能有生还者？若不是清月仙尊在其中动了手脚，那妖孽还能活的好好的？”
众人都沉默了。
是啊，那可是天道劫火，劫火之下，灰飞烟灭绝无生机。
凤司弦只是布置了结界并没有离开，所以众人的谈话白落苏听的一清二楚。
确实…是他的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