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协议
季时雨大概等了十几分钟，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停在了他的面前，车窗摇下来，他看到了张清那张斯文温和的脸。
季时雨看到张清开了这么一辆车来，他腿都有些软，这车据说光一个车灯就值十万，而那个小金人至少二十万。他看着豪车发愣时，后座的电动车后门缓缓打开，他抬眼望去，只见后座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里面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衫，衬衫外是一件藏青色的针织开衫。
对上他的视线，他看着季时雨的眼神不带一丝温度，像是一只优雅的狮子在睥睨着他，可能因为他身上的气场太强，季时雨本能的就有点畏惧。
“上车吧。”
男人开了口，声音低沉强势，不容人拒绝。
季时雨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还好他昨天晚上刚刷过的，否则他都怕踩脏人家的地毯。
季时雨上了车，坐在靳总旁边，紧张得手心一直在冒汗。想开口打个招呼又怕自己结巴，因为身边这人气场太强大了。但要是什么都不说的话又觉得车内气氛很尴尬。
“靳总，您好，我是季时雨……”
“我知道。”
季时雨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说话，结果还不如不说。他自从爸爸去世后他就从一个活泼开朗的小孩，变成了一个内向的小孩。又因为小时候说错了一句话被赵雪梅指着鼻子骂过一顿，从那以后他就有些怕说话了，尤其是在面对陌生的时候。
一路无话，车子到了一家私房菜馆，下车时靳总是被张清扶下车的。他想靳总的身体抱恙，该不会就是腿脚不便吧？
三人进了一间小包间，张清扶着靳总做好他就退出去了。包间里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气氛又瞬间变得紧张起来。
“想吃点什么？”靳总把菜单递给了季时雨。
“我都可以。”季时雨又把菜单递还给他。
靳总在桌上放着的一台平板电脑上点了单，然后又没话了。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季时雨正在搜肠刮肚的想着该跟靳总说点什么呢，没想到靳总会先开口说话。他愣了愣，才答道：“还不知道。”
“想过来帝都发展吗？”
“没……”季时雨摇头，他还真没想过，从前和秦晴的规划一直都是在明州发展的。
“现在想。”
季时雨抬头看着对面的男人，同为男性，他很不喜欢对方身上的气场，而且他那种上司命令下属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正好在这时候，传菜员敲门进来上菜，季时雨问他们要了纸笔来，他低头认真的这了一张欠条推到靳总面前。
“靳总，这是欠条……”季时雨心里没底，说话时底气也不足，“欠您的钱我可能没法一次性还清，但我一定会尽快还完的。”
靳总扫了一眼欠条，说了三个字：“字不错。”
季时雨：“……”
“以你现在的状况，还清这笔债最快也要十年，就算你会信守承诺，我也没那耐心等。”
季时雨也知道靳总说得有道理，但这是他唯一能选的路。
“靳总，冒昧的问一句，您当初在帮我的时候就应该知道我的情况才对。”季时雨不知道这人帮他有什么目的，但他在帮他还钱之前一定是知道他所有情况的。
“不知您为何要帮我呢？”
“你的意思是我不该帮你？”
“您帮了我，我真心感激您，只要您有需要我的地方，任何事我都可以为您做，那钱要怎么还也由您决定。”季时雨自然是感激他的，但该与不该帮这让他怎么说呢？要说不该吧，人家确实帮了他。要说该吧，人家又凭什么帮他呢？
“先吃饭吧。”
菜上齐了，几道高级食材烹饪的美食摆在面前，季时雨也很饿，可那两百多万的债务像一座大山一样压得喘不过气来，哪里还吃得下。
见靳总动筷子了，季时雨只好也拿起了筷子，他心不在焉的往嘴里塞着食物，却形同嚼蜡。
等靳总放下筷子，他立刻就跟着放下筷子，等着靳总开口。
“我有一个能让你快速还完这笔钱的办法。”靳总抽出方巾擦了擦嘴，这才缓缓的开口。
“什么……办法？”季时雨咽了一口唾沫，“犯法的事我可不做。”
靳总低低的笑了一声，没说话，直接拿了一份文件递给他。
季时雨翻开文件，只看了一个抬头，脸色刷的一下就变得煞白，然后由白转红，气得握着文件的手都在颤抖。
包养协议……
四个大字，如同一道天雷当头劈下来，把他雷了个外焦里嫩。
他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收到这样一份文件，还是一个男人给他的。他难堪得头都抬不起来。
“你很生气？”
能不生气吗？他一个大男人居然有人想包养他，简直是奇耻大辱。
“所以……你帮我就是为了这个？”季时雨一直想不通这人的目的，但他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不堪。
“也不全是。”靳总说。
“还有什么？”季时雨追问。
靳总却没有再开口的意思。
“我要是不答应呢？”季时雨阴沉着脸看着他。
“不答应就按照合约期限还款。”靳总似乎也没有要强迫他的意思，他说：“我也不喜欢强迫于人，只是提一个建议。”
季时雨看了一眼合约里写的日期，两年！
对他来说两年赚两百多万，简直是天方夜谭。
“我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靳总摇头，然后递给他一张名片：“你可以好好考虑考虑。”
季时雨完全不会考虑这种问题，要他一个大男人去给另外一个大男人做情人，他宁愿去坐牢。
季时雨选择迎难而上，于是他说：“就两年，如果两年内我还不清，你可以送我回监狱。”
靳总又扫了一眼，没再说话。
这顿饭吃得很不愉快，张清开车送季时雨回酒店，两人的位置还和之前一样，车内气氛却更加沉闷。
到了酒店门口，季时雨迫不及待的下车就跑，脚刚沾地就听到声后传来低沉的声音。
“靳濛！”
季时雨愣神的功夫，劳斯莱斯已经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