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以人之魂第九章 抱蛇睡觉
干装修干得这么开心的也只有阎青一个了。说起来已经好久没有上过课了，从穿越到现在，时间越过越快，转眼快半年了。
阎青把整个院子收拾完之后，天气入了冬，雨下得越来越勤。他站在走廊看着院子里的花草们在雨的冲刷下洗着澡，然后默默笑着，很迷信地双手合十。
“我的花啊草啊，希望你们好好活过这个冬天，不然我会心疼死的。”
话刚说完，风雨中闪着雷光，闪电划破天际，狂风刮过树叶扑到他身上来，阎青缩起手搓了搓，哈了一口气，正要转身，突然感觉身边传来一股暖流，一件白色斗篷批在了他肩膀上。
“回去睡吧，在这儿吹风呢。”闻昭衍阴阳怪气地瞟了他一眼，脑袋一别，又不看他了。
阎青深觉无趣，嘴里不屑地嘁了一声，转身就走了。
闻昭衍最近又在跟他吵架。原因无非就是那几个了，闻昭衍欠揍，然后就是阎青挑衅。这两人谁也不让谁，偏偏已经同床共枕了两个月了。
天气渐渐冷下来的时候，闻昭衍不忍心他在外面睡，还是趁他睡着的时候把他抱回了房间去，之后就顺理成章地睡一起了。
躺在床上，门外雷声大作，闪电光芒照到屋子里来，刺得阎青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转过身看见闻昭衍背对着他，忍不住往他那边凑了凑，被子裹得更好了，软软地埋着脑袋喊：“好冷……”
本来也就一句抱怨，谁知道本该熟睡的闻昭衍突然转过身来，被子一掀，然后把他抱了过来。阎青的被子显得非常孤单。
“还冷吗？”
不冷了不冷了。闻昭衍被窝里还真是暖炉一样，阎青把脚也缩回来，寻了个暖和的地方然后靠着他闭上眼了。
闭眼了一会儿，还是感觉睡不着，又睁开，在他怀里动了动，问：“银环，你不冬眠吗？”
闻昭衍答：“正在冬眠。”
“不是一整个冬天吗？”阎青又问。
“是。这是第一个不冬眠的冬天，因为你不睡，那只能陪你了。”
阎青哦了一声，埋下头去，沉默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那我们冬眠哇，一起睡觉。”
“……”
越想越觉得阎青对他的态度改观的非常离谱。先前还一副离他远远的模样，说什么他是直的，喜欢女人……
亲了他几次后，突然就老实了。想到这儿，闻昭衍忍不住弯起嘴角，脑袋小心翼翼地动了一下，低头看看，阎青睡不着，还缩在被子里玩他的头发，给他编辫子。
“冬眠要准备什么？”阎青问。
“不用准备什么。”闻昭衍伸手抓起他的长发玩弄起来，玩不够头发，还爱不释手地摸着他的脑袋，“普通蛇可能需要准备自己的食物，但是我们妖是不一样的，哪怕一直不吃饭也不会死。”
“这个我知道。”不然之前不乐意吃死老鼠，他早就饿死了。阎青应了，收回思绪，又说，“明年春天，我想去做教书夫子。”
“嗯？！”闻昭衍怀疑自己听错了，抬起头睁开眼睛来，盯着阎青，确认了一下，“你说什么？教书夫子？！你去？”
阎青迷糊抬了头，看着有了点困意，打了个哈欠问：“怎么了……？不行嘛？”
“……”自己都是个学生，还教别人？再说，以他这个脾气，真的不会把书院给掀了嘛……？
“行。”但是还是宠着吧。闻昭衍收起那些怀疑的心思，又躺下去，长长吐了一口气。
阎青听着他应下乐得不行，很给面子地又给了他一点甜头，往闻昭衍怀里又狠狠一缩，念叨道：“我什么都不会，只会读书，不教书那简直浪费了。”
“嗯……有个条件。”闻昭衍说。
这话说的阎青以为他要反悔，立马没了困意，噌地一下爬了起来，按着他肩膀暗自赌气：“什么啊，还有条件？”
闻昭衍不为所动地别过头去：“反正你要去，也得我帮你。”
“……”气不过的阎青猛地一拍他，凑过去要咬他，又被闻昭衍熟练地恰住了下巴，两颗尖牙还奶凶奶凶地威胁他。
这段时间阎青啥也没学会，就学会了控制牙齿，然后时不时吓吓小妖可以，遇到厉害的，还得第一时间跑路。
“疼……”被他捏得难受了，阎青呜咽着喊，然后抓住他的手腕，怎么都掰不开。
闻昭衍心里笑得不行，一张嘴，以一张人脸朝他吐着信子，尖牙和瞳孔看起来比他还震慑人。阎青怕了，立马不说话了。
那是真蛇啊……哪怕过了这么久了，也还是没有习惯闻昭衍蛇形的样子。
阎青妥协了：“什么……条件？”
闻昭衍说：“练好法术，然后接受你是一条蛇的现实。”
这次的一觉睡得很长，阎青的魂魄被拉入那个虚空世界，又换上一身现代装，四处寻找也没有看见严青诀的人。
“严青诀，严青诀！”
“赶紧出来啊！”
叫唤了半天不见人，阎青熟练地往旁边像云朵一样的一团上躺下去，一瞬间云朵变成了一张床，稳稳地接住了他。
这个空间随他们两人心意改变，后来严青诀也教了他不少，来的多了就渐渐熟悉了。
躺下还没多久，床边地方凹陷下去一块，阎青睁开眼，严青诀直接往他脚后一趟，长长叹气，直接开始抱怨：“你那个发小简直有点神经病啊，说话神经兮兮的，跟他说话真的他说他的我说我的，各不相干啊。不想找他了。”
关于严青诀说的这个发小，是之前阎青跟他嘱咐过，如果有需要学习的都能去找他。想想他那个发小也真的是欠揍的一个类型，但是两人关系好，能聊的时候还是无话不谈的。
最重要的就是这个发小神经质，你哪怕跟他说你穿越了，他也能因为是你说的就信了，不过，到底是不是真心的就不知道了。
想到这儿，阎青坐了起来，往他身上一拍，劝了一句：“忍忍吧。或者，你揍他一顿？”
严青诀翻了个身趴着，望了他一会儿，大约是在思考用什么办法。一会儿后，他才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我自己处理吧。”
“哎哎哎。”阎青立马把他一拉，抓住了胳膊又拉回来，“还有一件事，你能不能把你那些法术都教给我到底怎么使？要不然我一直装傻，迟早被银环发现的。”
“法术嘛，简单啊！”
严青诀伸手施了个法，像是传授功法一样传授给他。阎青反应过来才发现他在把自己脑海里关于法术的记忆都共享给他了。
共享记忆啊，牛啊。
“虽然方法教给你了，但是练的话还得自己多练练，不然没用。控制一副躯体的灵魂不同，施展的效果也不一样。你要多加练习。”说完，严青诀跟老师父一样拍了拍阎青的肩膀，“哥就教你这么多，剩下的，或者你还想偷点其他的法术，可以让闻昭衍多教你一点。反正等日后咱们换回来，我还能白嫖他的法术，完全不亏。”
“……”阎青突然愣住了。
主要是万一换回来，这特么这段时间他借严青诀的身体跟闻昭衍干得那些事不是得穿帮了吗？！绝对不行，绝对不行。
阎青抹了抹汗，心虚地问他：“那个……那你找到了换回来的办法没有？”
说到这个，严青诀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垮了下去，叹着气摇头：“没有。我只能借这个空间暂时回到本体一段时间，但是几个时辰已经是长的了，还没试过最长能有多久。而且在这个过程中，我不确定你的灵魂会不会跟我交换。一旦我霸占身体过长时间，你也没有回到现代的话，那么灵魂虚弱就会死去。”
奇了怪了，这是还在担心他会死么？阎青默默抿了抿唇，没多问出来，“那我呢？我怎么回去？下次你也试试，到底能待多久。”
严青诀摸着下巴，突然跳了起来：“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
“！”想到还睡在闻昭衍怀里的他，阎青吓得冷汗直流，默默心虚了，“不不不，今天不太方便……我，我有点身体不舒服，生病了，可难受，不忍心让你也感受。这样吧！明天，明天晚上咱们再换！”
虽然狐疑，但是这事确实得征求他的意见。严青诀往他身上诡异地打量了起来，越是看，阎青冷汗流地越勤。突然，严青诀停了下来，勾着唇问他：“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小老弟？”
“呵呵呵……什么、什么事？”阎青立马心虚地后退。
“你不会用我的身体去泡女人了吧？！”
“……”
“你丫的逛窑子？！”
花了好一番劲把严青诀送走，阎青从猛地梦中醒来，坐在床上大喘着气，伸手摸去，身边已经没有了闻昭衍的身影。
阎青默默在心里骂严青诀。缓过神坐稳，他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刚想掀被子，突然感觉到腿上痒痒的像是有什么东西爬。
猛地一掀被子，闻昭衍变成一条蛇从他腿上往上爬着，一边吐信子一边两眼盯着他。
这场景太恐怖了，早上起来一掀被子，自己被窝里有一条蛇，谁招架得住？
“啊啊！”阎青脸色铁青，被子被他猛地扔了下去，本能地叫唤起来。
“别叫！”闻昭衍突然爬过来，蛇尾堵住了他的嘴，“再叫别人以为我把你怎么了。不是说了让你习惯自己是一条蛇吗？从现在开始，你就这样每天抱着我睡觉。”
“抱……抱蛇？”
闻昭衍点头，收回尾巴，转着蛇首将被子又捡回床上，小心翼翼地给他盖好，“不起床的话再睡会儿吧，外面还很冷，盖好被子。”
抱着一条蛇睡是真的……阎青倒头躺下，闭着眼怎么都睡不着，更何况怀里还有个凉凉的蛇趴着，信子吐地勤，一下一下蹭到他手上。
“你你你能不能别吐蛇信子！”阎青被子一盖将蛇给盖住了，心道不看就不怕了。
谁知道闻昭衍确实是停下来了，但没一会儿蛇突然开始爬起来，绕过他手腕缠着，然后继续吐蛇信子。
“……”
阎青手心的冷汗比闻昭衍身上还冷。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就当是个宠物好伐，反正也不会咬他。缓了会儿神，被子里的闻昭衍趴着信子也不吐了，正昏昏欲睡的时候，阎青用大拇指试探着摸了摸他的脑袋。
这是不怕了啊？闻昭衍眯眯眼，爬出来从被子里冒了个头，看阎青睁着眼发呆的样子，一见他出来就瞟了他一眼。
也不说话，任他爬的意思。
闻昭衍便顺着他的胳膊爬到阎青脖子上，酥酥痒痒的感觉一下子让阎青头皮发麻，伸手捞了一把。
“干什么？不睡觉？！”阎青赶蚊子似的，不耐烦地朝他挥了挥手。
“早上刚起。”闻昭衍说。
冬眠的蛇，难道不应该春天才是早上吗……？阎青想着往窗外看了一眼，门外下起了薄雪。
回过神之际，闻昭衍顺着他的脖子爬到侧脸上，信子嘶嘶的声音在他耳根最近的地方响起。
阎青立马一抖，歪了脑袋，拉被子遮住了目光。
遮住还不够，那声音听着就让人打寒战，他便又一伸手捂住耳朵，不看不想不听，就不会害怕了。
“阎青。”
闻昭衍耐着性子叫了他一声。
见被子里的人毫无动静，身体缩得跟个球似的，他一时不忍，幻化半个人形来，伸手将他的下巴捏了过来。
“睁眼。”闻昭衍沉着声命令。
阎青不敢不听，挣扎着睁开眼来，看见的闻昭衍人脸模样，才松了一口气。
松气不过一秒时间，闻昭衍面目妖化，原本是人正常肤色的脸上长出颗颗蛇鳞来，牙齿尖而长，比他平时吓唬阎青的看起来恐怖多了。而那双眼睛化作了蛇目，连目光里的眼神都凶狠起来。
阎青吓得一惊，立马又要闭上眼去。
闻昭衍见状立马俯下身来，用有些妖化的声音威胁道：“你要是敢闭眼，我今天就要了你。”
“……”他妈的这是为难人啊！！阎青立马不敢动了。前一天晚上才从严青诀那里逃脱，这会儿落入闻昭衍手里，果然蛇都不是什么好人。
抱怨归抱怨，这副身体本就不是他的，总不能就这样不管不顾地给了人，那到时候严青诀估计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想到这里，阎青瞪着眼睛看他，丝毫不敢松懈，心脏早已经跳到没有知觉了。
闻昭衍能够感受到他就躺在自己身下身体绷直不敢动的样子，看他的模样，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发，柔声哄道：“你是蛇，你不能怕自己。”
“外面还有很多很多其他的蛇妖。如你所想，蛇性冷血，从来不会有同族之谊。唯一保命的方法，就是你强过他们。”闻昭衍收回妖化模样，连带隐藏在被子里的蛇尾也收了起来，就那样半跪在他身上，怜爱地摸着他的脸，“从前你很强，我都不能保证完全能够打得过你。偶尔几次，还是用了巧方法的。严青诀鬼点子很多，但是也冲动，很好对付。”
阎青被他突如其来的教训惊得说不出话来，脑子里回想起电视剧里，这样突然教导谁，必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闻昭衍最近虽然没有去哪儿，大部分时间都在院子里陪着他，又或是乐意跟他出去逛街的。但是阎青不傻，能感觉到的，他在，但是千潇和那些小妖不在了。
这些重重疑点告诉他，闻昭衍肯定有什么事在瞒着他。于是，他咽着口水，喉咙干涩地疼，“银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闻昭衍一顿，有些诧异地看着他。沉默了几秒，他突然附身吻下来，堵得阎青没话说，挣扎了几下后又紧紧拉着他的衣服，顺从地回吻他。
“你脑袋瓜里想什么呢？让你练好法术就是出事了？”闻昭衍吻完他笑得不行，有些没好气地使劲揉了揉他的头发，“别想逃避，该练还是好好练。这几天开始，我会把你变回蛇去，我陪你练。”
“蛇……怎么练？”
“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