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门口棺材(2046字)
爷爷吓了一跳,指着我爹恨铁不成钢的说道:“你怎么回来了?”
“我怎么不能回来?这是我家。”我爹靠在门框上,迷迷糊糊的看着爷爷:“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我爷爷气不打一处来:“本来我都弄好了,你一来,她的怨气达到了极点,这又不成了,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不中用的东西?!”
我爹靠在门框上,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爷爷就不知从哪找来了一把扫帚,把我爹给打了出去。
关上了门,门内的几个精壮的汉子脸上都露出了惊恐的神色,三叔纠结的走到我爷爷的面前:“爹,这事儿就算了吧,大家也没这个胆子……”
三叔正在说话的时候,旁边那些站着的精壮汉子们也连连点头,还没等我爷爷回答,就连滚带爬的走了。
偌大的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了我和爷爷,看着那口棺材我有些害怕,小声冲着爷爷说道:“爷爷我害怕。”
“别怕。”爷爷抱着我,摸着我的脑袋说道:“没什么可怕的。”
那晚上爷爷和我一起睡觉。
爷爷一直用大手拍着我的背脊,沉默不语。
直到一大早,我听见院子里面传来了村民们说话的声音,我推开窗子,那些人像是受惊了似的连忙散开。爷爷愤怒的盯着窗外:“干什么?”
村民们跑的飞快。
爷爷直接冲出了房门。
但是隔了好半晌,我都没有听到爷爷传出来的任何声音。
我有些疑惑,连忙下了床,走到院子当中彻底惊呆了。
我这院子里不知道何时被人放了三口棺材,那三口棺材都是金黄色的,棺材的盖子上面用红色的油漆写着几个字,龙飞凤舞的。
我走上前去,才发现那几个龙飞凤舞的字是我们爷孙三人的名字:王轩,王卫国,王淳风。
王卫国是我爹,王淳风是我爷爷。
我有些害怕。
爷爷的脸色都变了,一脚朝着离得最近的一口棺材踹了过去,那口棺材的棺材盖被踹到了地上,可以清楚的看见棺材里面似乎还躺着一个什么东西。
我吓了一跳,连忙走上前去,却看见那口漆黑的棺材里面,躺着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纸人,那纸人做的惟妙惟肖,和我爹有9分相似,身上贴着一张符咒,那符咒的正中心写着我爹的生辰八字,并且还用红色的笔在上面画了一个大大的叉。
爷爷的脸上很是惊慌。
他迅速的走到旁边的两口棺材上,把那两口棺材全部都推开了,果然那两口棺材里面也放着一个纸人。
爷爷气得浑身发抖,一脚踹在其中的一个棺材上,就在此时,我听到外面传来了三叔说话的声音:“爹,二哥出事了。”
爷爷眼皮一跳:“出什么事了?”
“你快跟我来吧。”三叔着急忙慌的,拉着我爷爷就跑。
我连忙跟在其后。
我爹死在了附近的一口枯井当中。
像是喝醉了酒不小心掉了下去,就连二锅头都丢到了井边,摔了个粉碎。
若不是三叔经过,看见我爹的一只鞋子,又着急忙慌的找了其他的人,把我爹从井里面捞出来,根本发现不了他。
我吓得哇哇大哭。
短短两天内,我们家就死了两个人。
爷爷脸色阴沉,却什么都没说,吩咐三叔把我爹给装殓了,用草席裹着抬回了家。
原本装着我爹纸人的那口棺材已经空出来了,原先的那个纸人却站在了门框上,一双大大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前来的人,猩红色的嘴,露出了一抹微笑,看得让人慎得慌。
爷爷走上前去踹了两脚,接着像神经似的在纸人的身上不停的踩踏着,踩断了纸人用竹子做的脊梁和那张脸,直到把那纸人踩了个稀巴烂,这才气喘呼呼停住了脚。
三叔看到我们院子的景象也都吓呆了,半晌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爷爷抓了抓满头白发,红着眼说道:“把卫国放进屋子内吧。”
“我去买口棺材。”三叔看着满院狼藉,连忙说道。
“不需要,这不是有现成的吗?”爷爷冷声说道。
“可这东西……”三叔瞪圆了眼睛。
爷爷脸上愈发的阴沉:“我倒要看看那帮人想要做什么?”
爷爷说完这话,转头看了我一眼:“轩儿,来给你爹穿衣。”
寿衣是爷爷之前给自己准备好的那一套,我们村里的老人都有提前给自己准备棺材的习俗,寿衣什么的也是一应齐全的。
将我爹身上那单薄的衣服脱掉,我爹身体上没有几个完好之处,身上到处都是血痕,还有青紫交加的痕迹,和傻女身上的一模一样。
爷爷看见了,气的浑身发抖。
直到将我爹放进了棺材,棺材彻底合住的那一刻,我才悲从心来。
但说实话,我却哭不出来,我爹是个十里八乡人人都头疼的滚刀肉和泼皮,从小对我非打即骂的,我能活到现在完全是因为爷爷仁慈以及老天开眼。
从小我爹就不管我,我仿佛一棵野草,我娘也是因为他的不着调,因为我爹一喝酒就打人的坏毛病,气的直接离家出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三叔的眉毛皱得老高:“这事儿该不会和那傻女有什么关系吧?”
爷爷皱着眉,阴沉着一张脸说道:“现在就把这口棺材给烧了!”
在我们村子,火化是伤阴鸷的,要遭到报应。据说被火化的人都没有办法进入轮回,所以,我们村一般情况下都不会采用火化。
听见爷爷这么说,三叔吓了一跳,瞪圆了眼睛反问:“火化?”
“火花都便宜她了!”爷爷气的浑身哆嗦:“烧掉,挫骨扬灰!”
最后的4个字,几乎是爷爷从牙缝里面挤出来的。
“可棺材抬不动啊。”三叔皱着眉头说道。
“我有办法。”爷爷冷哼一声。
说着就风风火火的进了屋,没过多久,拿出来一把杀猪刀,朝着棺材的方向就劈了过去。
棺材上面的墨斗线都被劈开了,刀刃有时候也会劈到棺材上,而那棺材上却渗透出了如同血迹一样的东西,汩汩的流动着,倾刻间便将整个大厅染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