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园的主厅今日出奇的热闹,家里阿姨帮佣有条不紊准备茶点。
刘金海膝下有两儿一女,个个不凡。
老大刘景行,正处于竞选国务卿职位,相当于外交部长,但其地位和权力更高。
老二刘行止是从商,他赚的是快钱,京市百分之五十的酒店、娱乐都是他的产业。
小女儿刘熹月是有名的饰品设计师。
“大哥,家里出什么事了吗?怎么把我们都叫来了?”顾嘉穿一身浅紫色内搭白蕾丝半身裙旗袍,漫不经心搅拌着手里的咖啡,她是刘行止的发妻。
刘景行并没有回答,儒雅端坐着等老爷子过来。
“急什么,一会就知道了。”刘行止他长相随老太太,虽然人到中年,但丝毫不见老气,一身西装革履,翘着二郎腿,说不出的潇洒肆意。
“我在跟大哥说话,你插什么嘴。”顾嘉不满得回头看他。
刘行止笑呵呵地搂过顾嘉的腰窝,“行行行,我不说话。”
“哟,这么热闹啊?”
说话间,刘熹月踩着满钻细高跟挽着她的夫婿段齐进了主厅。
刘熹月长相也是随老太太,虽然已经年近四十但保养得很好,一头金棕波浪卷,皮肤白皙紧致,一身银白渐色短裙,显得曲线凹凸有致,单看样貌与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无异。
跟在刘熹月身边的段齐,则是一脸谦逊温和的笑容。他对着屋内的众人微微点头示意:“大哥,二哥,二嫂。”
坐在首位的刘景行见状,也微笑着回应道:“过来坐吧,是我对不住大家了,等解决好了我做东给大家赔不是。”
刘行止闻言,“大哥这话言重,都是一家人说什么客套话。”
“大哥,爸动火气了?”刘熹月来到顾嘉身旁坐下,正打算叙叙旧。
“老爷子。”
厅外传来雇佣阿姨的招呼声,原本在主厅里开始窃窃私语的几人立马收声,目光一致看向厅外。
刘金海拄着龙头拐杖,一身黑色唐装,下摆金丝马褂,缓缓步入主厅,紧跟其后的是刘乾。
“爸。”
在座所有人立马起身,神情恭敬微微屈身。
刘金海目光在主厅里扫了一圈,“嗯。都到齐了?”
厅外忽然响起一阵不合时宜的暴喝。
“我是不会离婚的!把我儿子的腿都打断了就丢出国外,你就想甩开我吗?!”
话音一落,一个女人闯入了主厅。
刘景行微微蹙眉,冷声警告,“老爷子面前别放肆。”
女人正是刘景行的二婚妻子傅瑶。
保镖上前拦住傅瑶的打闹,一时之间主厅鸡飞狗跳,人仰马翻。
刘金海缓缓抬眸,眼神锐利,“都放开她。”
这一声掷地有声,谁都不敢忽视。
保镖几个相互对视了一眼,默默松手退散一旁,傅瑶癫狂的眼神顿了顿,到底还是有些忌惮地跌坐在地上。
刘景行这个时候也不敢装聋作哑,上前扑通跪地,给刘金海磕了个响头。
“爸,是我无能,您消消气。”
傅瑶眼神微变,终于找回一些理智,两眼微红看向刘金海,“老爷子,呜呜……”
刘景行脸色微变,神情没落,“爸,我想通了,婚我就不离了,我明天就召开新闻会,给大众一个交代,并退出国务卿竞选。”
傅瑶见生气的丈夫只能转头望向主位的刘金海,“爸!真有那么严重吗?可这么做他的仕途就毁了。”
刘金海撩眼睨了傅瑶一眼,那一眼,审判警告意味极重,“还不是你们自己养的好儿子!”
见傅瑶老实了,刘金海才转头看向刘景行,“既然你已经想好了,就这么办吧。”
老爷子竟然答应了?!
老二老三几人面面相觑,老爷子之前可是一门心思栽培刘景行,就因为自家儿子犯点错,就要自毁楼台?!
但在刘家,没有人敢质疑刘金海的决定,既然过了明面这事就算定了。
刘金海站起身,目光在众人身上逡巡了一圈,“一人犯错,全家之责!全部去祠堂里跪着一天再出来!”
被骂的众人低着头不敢出声,全部去了祠堂。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刘金海目光微凝,坐回主位上,语气惋惜,“真是子不教父之过。”
刘乾听到这话就知道,老爷子是怀念刘礼了,老爷子这么多孙子独爱这个嫡孙,但无可奈何只能先远送南方。
与此同时的南港市。
车子开进幽静的山林里,一套欧式别墅映入眼帘,置身其中恍如远离所有的都市尘嚣,宁静幽远。
下车走进里处,四周开满了白色的蔷薇,风中的蔷薇花还带着清冽的浅笑,单纯的令人懂憬。
白蔷薇的花语是思念、纯洁的爱情。
“奶奶!奶奶!奶奶!我们回来啦!”沈娇娇愉悦地跑进客厅,寻找那个慈爱的身影。
沈老太太坐在大厅沙发上,身穿明黄长裙旗袍,岁月虽然夺走了她的美貌却也给了她沉淀后的雍容气度。
“嗯?怎么有蚊子进来了?”沈老太太对着旁边的孙妈打趣道。
“奶奶,我是娇娇啊,才不是什么蚊子!”沈娇娇哼一声,扑进沈老太太怀里撒娇。
“外婆,中秋节快乐。”刘礼对着沈老太太微微躬身。
孙妈笑着接过他手中的礼盒,吩咐其它阿姨准备茶水。
“终于舍得回来啦!”沈老太太满脸笑容地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沈娇娇那小巧可爱的脑袋瓜儿,然后迅速转过头来,用满含慈爱的目光温柔地凝视着她身旁的刘礼。
刘礼动作优雅地缓缓落座在了沈老太太右侧的沙发上,面带歉意地说道,“抱歉外婆,刚开学确实没什么时间回来看您。”
“没关系啦,只是外婆啊,总是觉得已经很久都没有见到你了呢。”说着话儿,沈老太太便伸出她那双布满岁月痕迹的手,紧紧地握住了刘礼的双手。
那慈祥的眼神里,满满当当的都是对刘礼这个晚辈无尽的宠溺和纵容。
一旁的沈娇娇见状可不干了,嘟起小嘴撒娇似的嚷嚷起来,“奶奶你不想我吗?都说了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您看看这都过去多少个秋天啦!”
“小鬼机灵丫头。”沈老太太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伸手捏了捏沈娇娇漂亮的脸蛋。
沈老太太又满怀期待地看向两人,开口问道:“那今儿个晚上能留在这儿一块儿吃顿晚饭不?”
然而刘礼却面露难色,有些无奈地回答道:“外婆,怕是不行呢。今晚学校还有晚自习要上。”
沈老太太见状,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满或者责备之意。她非常理解高中阶段学业的繁重压力,于是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和支持。
语重心长地叮嘱道:“阿礼,学习固然重要,但也别太累着自己啦。该放松的时候还是得多放松放松才行,知道了吗?”
话音刚落,沈老太太便转头朝着站在一旁的孙妈挥了挥手,并轻声呼唤道:“孙妈,麻烦你去把我床头柜上那个盒子给拿过来一下。”
只见孙妈脚下生风,步伐轻快而又稳健,眨眼间便如一阵疾风般从楼上奔下。她的手中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精致无比的盒子,那盒子的表面仿佛散发着一层淡淡的光晕,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孙妈来到沈老太太面前,微微躬身,将盒子递到了沈老太太的手中。
沈老太太接过盒子后,脸上露出一丝感慨之色,她缓缓转头看向一旁站着的刘礼,目光中充满了慈爱和关怀。
沈老太太轻启朱唇,语重心长地对刘礼说道:“阿礼,这个盒子里装着的,是你母亲二十岁的时候,我跟你外公送她的生日礼物。如今,我把它转交到你的手上,希望这份礼物能够继续陪伴着你,就像当年陪伴着你的妈妈一样。”
刘礼听着沈老太太的话语,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伸出双手,郑重地从沈老太太手中接过那个盒子。
当他轻轻地打开盒盖时,一道柔和的紫光瞬间映入眼帘。原来,盒子里面安静地躺着一只紫罗兰翡翠手镯。那手镯通体晶莹剔透,宛如一汪清澈的湖水,镯身上淡淡的紫色如烟似雾,如梦如幻,美得令人窒息。
“谢谢外婆,保管得那么好。”刘礼轻拥了一下沈老太太。
老太太抹了抹眼角,眼底一片温和,“生日快乐,阿礼。”
她能为女儿留存之物已所剩无几,而自身亦渐趋衰老。
她四十岁守寡,丈夫去世后留了大量的家族遗产。
沈家如狼似虎,众人皆处心积虑,妄图攫取丈夫遗下的家族财富。内斗之际,命运却屡屡作弄,致使她中年失子又失女,唯余外孙与孙女伴其左右。然其手中股权,足以掌控整个沈家,遂开始操持家政。
她与家族内斗十年,终于在五十岁那年迎来了人生的曙光。
而今的她尚有余力护得他们平安顺遂至成年。
一旁的沈娇娇可见不了这种煽情的一幕,便调侃着说,“奶奶,表哥,你们搞得那么感动干什么,我都要哭了。”
还做了做要哭的表情。
“哈哈哈哈,臭丫头一个。”沈老太太宠溺地把沈娇娇抱在怀里。
“真希望你慢点长大,这样你就永远陪在我身边了,可这样的话,感觉奶奶又太自私了。”沈老太太亲了亲她的额头。
“这不是还有表哥也在您身边嘛,到时候叫我未来嫂子生十个大胖孙子孙女给你!”
“实在不行我可以照婿嘛,这样奶奶就不用那么累了。”沈娇娇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这十个大胖孙子孙女还得你来生,我可不想我老婆那么辛苦。”刘礼眼角眉梢都带着久违的喜色。
沉静了许久的别墅里传出一串串银铃般的笑声,那笑声似乎蕴含着无穷的生命力,仿佛拥有一种神奇的魔力,所到之处连周围的白蔷薇都受到了感染。它们像是听到了欢快的旋律一般,纷纷绽放出娇艳欲滴的花朵,花瓣如雪片般轻轻飘落,形成了一场美丽而梦幻的花雨。
每一朵白蔷薇都在尽情展示着自己的娇柔与妩媚,微风拂过,花枝摇曳生姿,散发出阵阵迷人的芬芳。
晚自习。
一向勤奋好学的向想正低着头聚精会神地刷着手中厚厚的题集,笔在纸上沙沙作响。然而,突然间周围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原本安静的氛围被打破了。
向想不禁微微皱起眉头,缓缓地抬起头来,想要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引起了人群如此大的躁动。
看见刘礼和几个学生会成员进入教室。
他带着细框眼镜,垂着眼神情有些淡,虽然斯斯文文,可莫名有些不好接近的气场。
他手里拿着文件板,随手拿了一张通知递给讲台上的班长林穗,校服穿在他身上没有一丝褶皱,衬得腿格外修长,站在一群人里鹤立鸡群。
班里的女生有些兴奋,“喂喂喂快看,主席来了,怎么突然来我们班里了?”
“说是要检查班级里各个情况,评优秀先进班集体。”
“学生会主席来抽查啊,难怪他会到我们班里来。”
刘礼认真交待班长需要注意的地方,随即看到向想投来的目光,勾了下嘴角 ,“向想,你出来一下。”
?
向想有些懵,自己只不过抬头看一眼,看一眼都能被抓包。
“哦吼吼,快去吧~”杨沐娣乐滋滋看着向想,自从生日会回来,她们宿舍已经默认主席肯定是喜欢向想的,就不知道两人什么时候突破那面纸了。
向想顶着班里同学们的目光出了教室。
走廊外的刘礼单独拿出一本笔记递给向想,“这是这几年竞赛考试的提纲,给你参考参考。”
刘礼语调温和,让她想起生日会那场游戏,仿佛陷入其中的只有她一人。
“谢谢,不过不用了。”向想不想引起众目,婉拒地摆摆手。
可偏偏刘礼不乐意了,小心翼翼问她,“你…是不是还在在意那场游戏的事?”
向想又懵了懵。
什么情况,她现在可是很想撇清关系的,这人怎么又提起来了!生怕误会不够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