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倾覆后,冷艳贵女人人可欺》一书,主角宋云禾本为豪门千金,婚姻在即,未来可期。谁料七月骤雨如狂,引发朝廷震荡,无数官吏因此遭殃,她的父亲亦被免职远放。家族荣光不再,她孤身一人,受尽世人白眼与欺凌。幸有知音不离不弃,她为他悉心束发,只盼他战乱平息,凯旋归来,与她共度余生。
这个姿势很温暖,也极其暧昧,宋云禾能感觉到颠簸时肩膀时常蹭过他的胸膛,他的两只手绕过他握住缰绳,几乎是将她半抱在怀里。
这样的存在感太过强烈,在这个人身边,她已经一次又一次突破了界限。
他们相伴而行,既陌生,又亲密。
这一路他们很少走官道,总是走一些小路,所以没法乘马车,只能骑马,有时一天会停留两三个地方。
顾临总会留下一些银子,停留的人家都认识他,他还是那般不苟言笑,让宋云禾觉得,哪怕是道谢,对他来说也显得多余。
越往南走,天气越暖,南方少雪,走了二十来日之后,已经接近从前大启和两国的边界。
这个村子比前面几个要大得多,进了村就不好再骑马,顾临下来牵着马走,宋云禾习惯性跟在他身后。
顾临对村子很熟,拐了两个弯就停在了一处房屋前,但大门紧锁,锁扣上已上了灰。
“是你呀。”
顾临和宋云禾同时转过头。
大娘走近,说:“这户没人了。”
“去哪儿了?”顾临问。
大娘朝地上指了指,“死了,五个月前。”
宋云禾下意识去看顾临的脸,只看到冷硬的侧颜,他看着门锁,情绪全被掩在半垂的眼睫下。
大娘还记得顾临,让他先等会儿,回去一趟取了把钥匙过来。
“人就在家里死的,走之前托我跟你说一声,说这些年辛苦你了。”
顾临接过钥匙打开门锁。
门轴发出沉闷的低吟,挣破蛛网,惊扰灰尘,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桌椅全都积上了厚厚的灰,宋云禾抬手扇了扇灰,就见顾临走进去,在布满灰尘的板凳上坐了下来。
他像是有些难过,又像是有些如释重负的释然。
宋云禾看不懂他。
这些日子的相处下来,顾临越来越像一个解不开的迷,她知道想要探索一个人很危险,但她控制不住地想要去窥探。
坐了片刻,顾临起身,从别的房间找出个笤帚来。
他指了指门外,“去那里站着。”
屋子里全是灰,包袱也没地儿放,宋云禾走过去站在顾临指过的地方。
“是这里吗?”
顾临看了她一眼,她抱着包袱,乖巧地站在那里。
这一路她都是这样,他说什么就是什么,尽量不给他制造麻烦,乖巧得有些过分,让人忘了她曾经是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
房子里扫得到处都是灰,宋云禾听见他低咳了两声,走到门口探了个头进去。
“我可以做些什么?”
“走远些。”
宋云禾闻言,又往后退了两步。
这一晚他们就在这户人家落脚,屋子被顾临打扫过,柜子里没有被子,去邻居大娘家借时,对方表现得很不好意思。
顾临洗漱完进来,看了眼抱着包袱坐在板凳上的宋云禾。
“怎么不睡?”
宋云禾摇头,“我坐着睡。”
顾临几乎是立刻就反应过来,屋子里死过人,就在房里唯一的床上,小姑娘胆子小,不敢睡。
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出了房门,过了一会儿扛着几块木板进来。
宋云禾一下就看出他要做什么,连忙起身道:“不用不用,我没关系。”
“你让一让。”
顾临绕过她,腿勾了板凳出来,木板往上一架,就成了简易的木板床,又在外面抱了堆干稻草进来铺上。
他扯过被子扔在上面,出去洗了个手,回来就躺在了原本的床上。
宋云禾爬上木板床,硬硬的有些硌人,但她这些日子跟着顾临练出来了,有时候露宿山野,随便找个山洞就过了,条件比这艰苦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