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升路》以张子健和叶蕴仪为主角,讲述了一个官场背景下的故事。张子健是横江市煤炭工业管理局的职员,原本在官场上不显不露,但他无意间得罪了新来的局长叶蕴仪。叶蕴仪既有出众的外貌,更是一位莫可匹敌的女性,她在横江市的官场上声名显赫,三十岁就成为粮食局的领导。尽管张子健在心底不满意叶蕴仪,但是他只能默默承受这份遗憾,因为叶蕴仪已成为市长的重要人物。随着故事的发展,小说逐渐揭示了官场上人性的复杂和规则的荒谬。
时间再往前倒回九个小时,方俊海坐在大班椅上,脚放在宽大的办公桌上,来回轻轻摆动着,手指轻轻拨弄着旁边的大地球仪,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门敲了几下,“进来!”
门推开,有个人走进来,“海少,那头胖猪来了,他想见你!”,这是方俊海的私人助理阿才。
方俊海嘴角微微上翘,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他想见我就能见吗?”
“那好,我让人把他轰出去!”
“阿才等一下,既然人来了,总不能显得咱们没礼貌,让他进来吧!”方俊海懒洋洋的说道。
“是!”
“既然是猪,不狠狠咬一口,未免太对不起自己了!”方俊海慢悠悠的说道,两个人的脸上同时露出得意而又险恶的笑容。
阿才带着岳凯文走进来,岳凯文笑着说道,“海哥最近怎么样?”
方俊海哈哈的笑起来,“兄弟你怎么来了!”,说着将腿放下来,站起身向着岳凯文走过去。
岳凯文伸出了手,没想到方俊海一把搂住了他的脖子亲热的说道,“兄弟,你的资本日渐雄厚啊!”
岳凯文心里咯噔一下,不过脸上依旧带着憨憨的笑容,“还行,还行!”。
“我说今天怎么有只喜鹊在窗户上叫,原来是兄弟来了,你可是好长时间没有到哥哥这里玩了!”方俊海招呼着岳凯文坐下,向着酒柜走去,打开转过头说道,“兄弟喝点什么?”
“随便,随便!”岳凯文脸上还是憨憨的笑容,不过后背已经开始出汗了。
“昨天有个朋友送我一瓶拉菲,虽然不是八二年的,但肯定是真的!”说着从里面拿出瓶红酒。
红色的液体倾倒在透明的玻璃杯里,手指轻轻捏动,慢慢摇晃着,馥郁的果香在鼻尖萦绕,方俊海深深的嗅了一下,脸上露出陶醉的表情。
岳凯文手中拿着酒杯,就像拿着一块烧红的烙铁,从方俊海对自己热情的态度来看,肯定要出幺蛾子。
“怎么酒不入口?”方俊海有些诧异的看着,酒杯在手中摇晃,红色的液体在透明杯壁席卷着,漩涡,那红色小小的漩涡,在岳凯文的眼中竟然有惊心动魄的感觉。
“没有!”岳凯文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有几滴溅在嘴边,伸出手抹了一把,带着憨憨的笑容说道,“酒不错!”
“兄弟,你的品味可是越来越差了!”方俊海端着酒杯,眼睛注视着红酒慢慢说道,声音里面带着些许冷意。
“呵呵,海哥其实我就粗人一个,只配喝二锅头!”岳凯文的手心上全是汗。
“二锅头?兄弟这可是你的不对了,想喝二锅头不说话,哥哥这里有,有的是!”转头对阿才说道,“你聋了,难道没听见我兄弟说什么!”
阿才急忙点点头,迈着急匆匆的脚步出去了。
“海哥我这次来……”
“嗳,咱们兄弟可是好久没见面,有首歌怎么唱来着,相聚是缘分,相伴是兄弟,来吧,兄弟们都举起手中的酒杯,好兄弟,干一杯,我不醉不归!”方俊海唱起了庞龙《兄弟干杯》这首歌。
岳凯文笑着连连点头,但是一颗心却一点点的下沉。
一个钢化玻璃杯摆在岳凯文的面前,里面满满一杯酒,旁边放着剩了半瓶的五十八度的二锅头。
“怎么嫌哥哥的酒不好?”方俊海斜着眼睛看了岳凯文一眼,嘴角露出淡淡的微笑。
尽管声音不大,但这句话像闷雷般在岳凯文的耳边炸响,打了个冷战,勉强的挤出一个笑容,“没有,没有!”
“呵呵,没有就好,来哥哥陪你干一杯!”说着举起了酒杯,葡萄酒液就像鲜血红的刺眼。
岳凯文迟疑了一下深深吸口气,“海哥,我的朋友无意冲撞你,你大人有大量……”
话没有说话,方俊海摆了一下手很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难道你没有听见我说什么吗?”
看了看面前足有半斤酒的酒杯,岳凯文咬了咬牙。
“喝了这杯酒,我当你是兄弟,当然你也可以不喝!”方俊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将杯子倒过来,一滴液体滑落掉在雪白的桌布上,一点点洇湿扩大,白的衬托红的,更刺眼。
岳凯文已经听出话里的威胁之意,可是他能怎么办?想起身陷囹圄张子健,手伸过去端起酒杯,笑着说道,“既然海哥当我是兄弟,我怎么能推辞呢?”
苦涩辛辣的液体,顺着喉管而下,酒很冲,不过岳凯文依旧将着烈酒狂灌了下去。
快剑、飞刀,大雪漫天。痴人独行纵酒而歌,酒入胸怀,一吐就是半个江湖,豪迈,奔放,快意恩仇。
似乎酒一问世,就与这些联系起来!可谁又想到岳凯文喝下的这杯酒,包含着痛苦和屈辱。
酒杯放着茶几上,脸色有些发白,极力屏住呼吸,压制着体内的不断翻腾的液体。
“痛快,果然痛快,我方俊海果然没看错人!”方俊海大喊了一声。
一只手伸过来,将剩下的半瓶酒倒进酒杯里,方俊海笑眯眯的看着岳凯文,“来兄弟,我们再喝一杯!”
岳凯文深深吸了口气,感觉胃里的翻腾劲儿好了点,艰难的笑了笑,“既然海哥这么说,我就舍命陪君子!”
端起了酒杯,两个杯子发出清脆的碰撞音,方俊海干了杯中酒,酒杯倒过来,微微笑着看着岳凯文。
张开嘴,猛地灌了下去,脸更白了一分,胃里似乎有根绳子在使劲的扯动,用手捂住了嘴,一口口将喷涌而出液体,咽了回去,眼泪夺眶而出。
“好酒量!”方俊海称赞了一句,旁边站的阿才又将一瓶二锅头放在了岳凯文的旁边。
“兄弟好久不见面,我们连干三杯!”方俊海大声说道。
岳凯文好不容易缓过点劲儿,脸上没一丝血色,嘴里喘着粗气说道,“海哥,我,我真的不能再喝了,我,我,我再喝非躺在这不可!”
“怎么哥哥这么大地方放不下你这幅身板?你也太小看哥哥我了!”方俊海佯装生气的说道。
“不是,不是,我躺下没关系,关键是,是,不能,不能把你这里弄脏!”岳凯文断断续续的说道。
“呵呵,弄脏了,大不了哥哥再换个地方!你觉得哥哥这里怎么样?”方俊海笑着说道。
“好,好,非常好!”
“好就送给你了!”方俊海大手一挥,很豪迈地说到。
“送,送给我,为,为什么?”岳凯文感觉起眼前的事物,在清晰和模糊之间转换,头越来越沉,可神智还算清醒。
方俊海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